都喝光。
他潤了喉嚨,看向薛世攀,臉上有些難為情;“十三兄,我又來求你了。”
薛世攀道:“你遇到了什麼事?是要用錢嗎?”
王子悅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是有別的事。”
薛世攀心想都淪落到了當乞丐的地步,怎麼可能不是要錢?
他微微一笑;“那是什麼事啊?”
他小鹿一樣的眼睛,甚是靈動,配上精緻的五官,這一笑有種說不出的風流。
但王子悅感到十分不舒服的疏離,他暗暗心驚,薛世攀好像變了個人,跟以前不一樣了。
頓了一下他道;“確實不是為了錢,在無錫與你分別,我後又有一番境遇,所以去投奔了三立書院,入了傅老的門下。”
“傅山?”薛世攀臉色一變,他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但是跟文壇有關的父親還是會告訴他:“那個傅山不是謀反了嗎?”
王子悅急急開口:“老師是冤枉的,老師從沒做過忤逆之事。”
薛世攀道;“你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件事?”
王子悅臉上發燙,聲音降下來:“十三兄,我知道薛大人在朝中有一定威望,若是薛大人肯幫忙,老師的冤情說不定會有一些轉機,我們有二十多個人,想保老師的性命,可是我等都沒有功名,如果能面見天子,去大理寺大理寺也不肯接這個狀子的。”
薛世攀道:“你們來了二十多個人?”
王子悅道;“有家中獨子都跟著來了,因為老師德才兼備,頗有風骨,我等都愛戴他的人品和才華,就算死在京城,也要替老師鳴冤。”
薛世攀心中撇撇嘴,一個極盡諷刺之能事的教書先生罷了,怎能跟父親和老師比肩,竟然還有二十幾個人不顧死活來追隨,這些人一定是被他矇蔽了。
他忽然變了臉,道:“子悅兄是想害我?害我父親。”
王子悅驚慌失措站起來:“十三兄何出此言?”
薛世攀厲色道;“你老師跟反賊勾結,詆譭聖上靖難之功,現在身陷囹圄,也是罪有應得,你還慫恿我去找我父親求情,那豈不是讓我父親跟反賊攪在一起,你知道這是抄家滅門的大罪嗎?你怎麼敢。”
“十三兄。”王子悅脫口道:“你都沒有聽我講明前因後果,怎麼就草草論斷老師是反賊,老師是被人冤枉的。”
薛世攀冷笑道;“你我割破斷義,你懷恨在心,就像坑害我家,沒想到你是這樣心胸狹窄的人,你說你是傅山的弟子都不一定是真的,興許你就是信口開河。”
王子悅難以置信的看著薛世攀;“我何故騙你?”
“我說了,因為你記恨我跟你割破決議,因為你記恨我在無錫把你扔下,是不是自此之後你就沒錢了?所以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王子悅羞憤的滿臉通紅,薛世攀的意思是譏諷他貧窮,還侮辱他的人品,可確實是他有求於他,來打攪他,那爭執的話就不好說出口。
薛世攀鼻孔裡哼氣,從口袋裡掏出五兩碎銀子:“你拿去置辦一身乾淨的衣服吧,你我相交一會,但是我已經說清楚要跟你一刀兩斷,沒想到你還會來找上門,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王子悅拿著銀子的手青筋暴露,手指不停的顫抖,他沒有錢,他確實窮困,但是隨同窗們來京城救老師,他也沒有去乞討啊,都是平時給人書寫積攢下來的錢。
薛世攀用碎銀子來打發他,他們薛家打發乞丐也不過如此。
王子悅沉了一口氣,把銀子塞回到薛世攀手上,道:“十三,士可殺不可辱,我今天叨擾了,以後我王子悅就算真的要飯,也不會要到你薛家的門口,告辭。”
說著不等薛世攀說話,轉身就走。
薛世攀把碎銀子往地上一扔,哼了一聲:“裝什麼清高。”
見王子悅的身影遠去,薛世攀叫來一直幫他辦事的心腹;“你去跟著他,他們有二十多個人,都是反賊一夥的,若是讓他們得逞,那天下不要打亂。”
那心腹猶豫一下道:“要不要先跟老爺說?”
薛世攀想了一下,抬起頭努努嘴:“先跟著,看他落腳何處再說。”
心腹一拱手,告退。
可是薛世攀的心腹並沒有跟上王子悅,眼看著他出了薛府的門,可一轉眼就沒了。
他心中暗驚,這人不是真的來坑害公子的吧?不然怎麼會這麼提防人跟蹤,他是去了哪裡了呢?“
王子悅現在也想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他不過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