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去做生意就賺個滿滿的,還從沒聽說過呢,這才頭一日,大哥你也不要傷心,先吃飯吧。”
褚守成覺得身上又有了一些力氣,這時才覺得餓得發慌,伸手就要去拿筷子,被芳娘打他手一下:“快去洗手。”褚守成哦了一聲,從來沒有不洗手就去拿筷子吃飯的。
起身去旁邊井裡打了水洗了手臉這才回到桌邊吃飯,吃完一碗又去盛第二碗,秦秀才抱著春兒回來了,看見褚守成,春兒就從秦秀才身上滑下來,跑到褚守成身邊張開手:“大伯、大伯,要好吃的,好吃的。”
這孩子,芳娘一提就把他抱到自己腿上讓他坐好:“春兒,哪有成天和大伯要東西的,再說現在你娘又有了喜,你就要當哥哥了,到時還要讓著弟弟妹妹呢,你見哪個當哥哥的成天和人要東西?”
春兒的小眉頭皺起來,芳娘這番話說的太多,他小腦袋還不完全明白,秦秀才彎腰看著自己兒子:“春兒啊,大姑媽的意思是,你慢慢長大了,就要學著懂事,不許再隨便要東西了。”
這個,春兒的小眉頭還是沒鬆開,這講得好像也不大明白。褚守成已經吃完了飯,把手伸向春兒:“來,春兒,大伯抱抱,大伯今兒沒賺到多少錢,也沒帶好吃的回來。”
這句春兒聽明白了,喜氣洋洋的小臉頓時黯淡下去,偎在褚守成懷裡不說話,褚守成親一下他的臉,孩子臉龐嫩滑的觸感所帶來的喜悅和滿足勝過所有以前。把懷裡的春兒再抱緊些,褚守成看向旁邊在和秦秀才說話的芳娘。
晚風吹拂著芳孃的頭髮,淺淺的笑容在她唇邊,這樣的芳娘顯得特別漂亮,如果和她有個孩子,會長成什麼樣子呢?褚守成低頭看著懷裡的春兒,是不是比春兒還可愛,不,一定比春兒更可愛,因為那是自己的孩子。
想著想著褚守成就笑起來,芳娘已把他懷裡的春兒抱了起來:“春兒,該去睡覺了,我們也進去吧,你今兒累了一天,也不用再讀書習字了,我給你燒了熱水,燙燙腳要舒服些。”
原來芳娘也可以這麼溫柔,褚守成歸家時的那些沮喪全都不見了,原來還擔心芳娘會說自己無能的話,抱著大揹簍往屋裡走,喜喜歡歡地說:“其實我今天還是賣了幾樣的,雖然沒賺什麼錢,可是總也做了四五十文的生意。”
做了四五十文的生意,賺的只怕就幾個銅板,前面走著的秦秀才差點被門檻一絆跌了下去,被芳娘在他背上敲了下,秦秀才才咳嗽一聲,可是笑還是憋不住,那張臉就顯得有些難看。
芳娘伸手就往秦秀才胳膊上一掐,自從秦秀才成人之後,芳娘已經許多年都沒用過這招了,秦秀才覺得胳膊上傳來一陣痠痛,接著就回頭對褚守成道:“不錯,頭一日出去就有四五十文的生意。”
真的不錯嗎?褚守成雖是頭一天出去做生意,可他也曉得這些錢不夠多,眼裡帶著希冀之色看向芳娘,芳娘抬腳就往準備回自己房裡的秦秀才腳上踩了下,收回腳時臉上的神色和平日沒什麼兩樣:“阿弟開玩笑呢,這四五十文的生意的確少了些,可你是頭一次做生意,能賣出也是好事。”
芳孃的話如同一股清泉一般,讓褚守成從瞬間的沮喪中又打起精神,把揹簍放下,從荷包裡掏出那幾十個錢:“看,全在這裡了,我今兒賣了一個撥浪鼓,一把絲線,還賣了一包針。”
瞧著等在那的芳娘,褚守成摸摸後腦勺:“別的就沒有了。”說著褚守成面上突然泛起紅色,去那些村裡的時候,叫一聲倒出來不少的人,可都是看得人多,買得人少,還有些大膽的村姑誇自己長得俊俏,成親了沒?
還有些三四十歲的嬸子就更誇張,成親了也沒什麼,尋個相好的也成,往往臊的揹著揹簍轉身就走。走了很遠還能聽到她們在背後唧唧呱呱地議論,要不是害羞,也不會做賣了這麼點東西。
鄉間村婦們的大膽潑辣,芳娘是見的多了,況且哪個村也不會少了不正經的女人。褚守成長得這麼好看,不被她們調戲幾句,沾些便宜才怪。
芳娘把洗腳水放到他腳邊:“泡好了腳就去睡吧,我也忘了你從小生長在那深宅大院裡,見到的女子也是斯文有禮的,就算有幾個想下鉤子勾,也是要遮遮掩掩、含羞帶怯,哪似這鄉里的人,畢竟是要做活拋頭露面的,總有些持身不正的。你連喜鵲這樣的都招架不住,更何況別人呢?”
褚守成面上的紅色更深,脫了鞋襪把腳放進洗腳盆裡,頭埋的低低的,過了很久才嗯了一聲。芳娘把揹簍裡的東西再整理一下,那四五十文錢也放了進去,回頭見他頭埋的很低,拍拍他的肩膀:“這臉皮是練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