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清靜!”
柳子然一聽是方秀秀堂妹家的夥計,還以為是來送禮的,得意地掃了一眼聞訊走出來的趙夫子,傲慢地問道。
“柳先生好,是這樣,尊夫人多次到本店尋釁,損壞了不少的東西,又說家中無錢,讓我們找您來賠償,這不,小的就只好到這裡找您來的。”
不顧柳子然突然漲紅尷尬起來的臉色,周強悠然地從懷中掏出了一頁紙來,正是桃花列出的清單。
“黃花梨雕花高腳椅子一隻,價格兩貫;白底青花汝窯瓷碟八個,價值一貫零叄佰六十文;紫銅特製火鍋一隻……再加上小的將這些東西送過來的運費,共計二十貫錢。
考慮到您與我們家公子都是同窗,我們家娘子說了,只收您十五貫錢便好,另外這些東西雖然已經損壞,但是也不乏修補修補還能用的,小的就都給您帶過來了,既然您都賠了錢,這些東西自然就是您的。來,請您清點一下吧。”
說完,周強將之前發出“嘩啦啦”聲響的罪魁禍首頗為吃力地拉了過來,裡面的瓷器經過這一路的顛簸,大概已經碎成了粉末。
柳子然的臉紅得欲滴出血來,甚至不敢抬眼看遠處看著自己的趙夫子,聽見身後傳來學生們小聲的議論及嗤笑聲,轉過頭去:“都給我回去!等會兒我考你們,若是背不出,一人二十下手板!”
學生們害了怕,紛紛地縮了回去,繼續搖頭晃腦地故意大聲背誦著,眼睛卻都還在偷看著這邊。
柳子然轉回來面對著周強,窘迫地小聲解釋道:“你……你們家娘子同我的內人不是堂姐妹嗎?為何……為何還來找我要錢?”
周強聽他想要推脫,大聲地答道:“柳先生,您這是什麼話,難不成還想要賴賬不成?這些東西都是您夫人打爛的,當時可是不少的食客都親眼看見的,嘖嘖嘖,說起來,您夫人嘴裡頭說的話可真是……唉,小人都不好意思給您學。
雖然我們家娘子同你夫人是親戚,但是也不能這麼平白無故地欺負人啊。尊夫人最近可是日日來鬧,我們家娘子都給忍下了,好言相勸,沒有忍心報官,誰知她卻越來越……
唉,反正這東西是您夫人砸的沒錯兒,您要是不信可以去打聽打聽,滿平陵的好多人都知道。”
柳子然著急地拉著他的袖子:“你,你小些聲,不要嚷嚷!好,好吧,我賠你便是了!
不過你這不就是一些餐具器皿,哪裡能值十貫錢,你這不是坑人嗎?”
柳子然一個月的束脩只有一貫錢,逢年過節能再多得半貫,根本就拿不出十貫錢來。
周強聽他這樣說瞪大了眼睛:“柳先生,我瞧著您是讀書人,怎麼連帳都不會算,還含血噴人呢?
這每一樣的東西的價格都是清清楚楚,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打聽打聽!
況且當時尊夫人還掀了一鍋鴛鴦雙味滑羊鍋,光是那一鍋菜就值五貫錢呢,這個都沒有給您算,還有尊夫人這陣子日日上門滋擾,影響了我們辛道多少的生意?
十五貫錢根本就不夠,只是念在舊情上給您便宜了,您怎麼還能這樣誣賴我們?
罷了,既然這樣,那小的也只好拿著這單子去見官了!”
說著,周強揮舞了一下手中的單子,又作勢放回了懷中。
“別,別,你別衝動……”柳子然看了一眼遠處,除了趙夫子,還有鄉學來的另外一個先生還有院子裡的雜役也都探頭探腦地在看自己的笑話,臉色憋得由紅轉白,由白又轉青。
卻不得不微微彎下了腰,低聲下氣地道:“是我錯了,我賠給你就是了。”
柳子然又面露難色地道:“我……現在沒有這些錢……能不能,能不能過兩日再給你?”
“先生您是讀書人……我一個夥計這麼問您也有些冒犯了,但是才十貫錢,您總不能還拖欠著吧?”
“你看看”柳子然的臉被臊得又紅了起來,“才區區十貫錢,我自然是有的,只是……這,這銀錢都放在家中,手頭實在是沒有了,我肯定會給你的。”
說著,柳子然從懷裡頭掏出了十幾個銅板,暗暗捏了捏,又把幾枚握在手心裡,然後抓過周強的手,往裡面塞了一下,輕輕道:“你,行個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