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無疑。若吳三桂假意安撫,他定然不肯相助。”
王輔臣點了點頭,轉向曾遶,笑了笑問道,“曾先生可願望否?”
曾遶對著王輔臣拱手道,“曾遶恕難從命。曾遶為送信兒來,今夜王爺許諾之援軍、糧草將運抵平涼,在這之前,曾某絕不會輕舉妄動。”
王輔臣啪的拍案而起,喝道,“清軍今日戌時開炮攻城,你等兵馬今夜方至,若不是吳三桂想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藉機侵吞我平涼重鎮?”
曾遶不緊不慢的說道,“曾遶奉命辦事,大將軍緣何如此震怒?若納蘭性德不歸,諒清軍不敢開炮。”
納蘭性德打了個哈欠,搖了搖頭說,“大將軍,既如此,那咱們就一起等天黑吧。”
堂上登時鴉雀無聲,王輔臣既不捨得吳三桂許下的輜重厚祿,又怕援軍不到,清軍炮火一開,平涼城定然危在旦夕。他內心無比掙扎,不知該向左走還是向右走。對現在的王輔臣而言,這個問題形同砍左手還是砍右手。
半個時辰過去了,納蘭性德坐在椅子裡閉目養神,心裡暗自打鼓,不知接下來會面對什麼。
偷眼瞥向對面的曾遶,但見他氣定神閒,從容弘雅,不可方物。男人長成他這個樣子,真是自絕於天下。若非衛靜蘇和水浸天,誰敢走在他身旁?衛靜蘇?自她進宮之後似乎尚未侍寢,為何玄燁會對如此絕色絲毫不感興趣呢?以他猴急的脾氣,按說不該如此沉得住氣。若能回去,我定要好好問問他。
想到這裡,納蘭性德立刻收回思緒,自責道,生死關頭,我盡在想些什麼呢!
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將堂上的死寂打的粉碎。這不是一般的人頭,而是吳三桂屯駐階州援軍首將賴永興的人頭。
“想來,必是定西大將軍董額剿滅了階州叛軍!”納蘭性德話說的豪氣瀟灑,卻在暗自生疑,多羅貝勒董額根本沒有發兵入陝,這顆人頭難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成?
見到人頭,曾遶波瀾不興的面上也隱現出些許的不安。他站起身,平靜的說道,“大將軍,此乃清軍詭詐之計,大將軍不可輕信。”
“父帥,咱們歸順大清吧!父帥,你平時愛民愛兵,視如己出,緣何事到臨頭卻置他們性命安危於不顧啊!”
“父帥,咱們歸降大清吧!納蘭大人冒死前來,可見朝廷誠意。父帥,降了吧!”
“也罷,也罷!”話音未落,曾遶手打三點寒星,王繼貞立刻倒地,不省人事。霎時間堂上一片混亂,曾遶藉機飛身掠至屋脊,飄然而去。縱然身後亂箭飛射,卻連他的衣角也未沾到。
納蘭性德俯身撿起一根銀針,端詳了片刻,頰邊的笑意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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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酉時三刻,圖海率軍入城,全面接管平涼城。周培公拿出靈藥救下王輔臣獨子性命,他二人對朝廷感恩戴德,發誓誓死效忠朝廷……
納蘭性德把周培公拽出府衙,問道,“周培公,你師叔呢?”
“什麼師叔?我師叔不是在京城嗎?”
納蘭性德掏出他懷裡的瓶子,問道,“你的藥是打哪來的?這瓶子可是內務府造辦處出的官品青花瓷,難道你是府庫的竊賊不成?”
“師叔……師叔走了。”
“不早說!”說完,他推開周培公,翻身上馬,疾馳而去,只留下一縷煙塵。
周培公見納蘭性德沒了蹤影,對著陰影裡低聲道,“師叔,他走了。”
水浸天望著空牢牢地街道,吩咐道,“今日之事,他日後問起,你照實說便是。”
“是,師叔。”
水浸天略略的點了點頭,拉過暗月,向城門走去。
“師叔,請留步!”
水浸天側過臉,問道,“還有何事?”
“……”周培公欲言又止,遲疑了片刻,終究不知該從何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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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秋季的夜晚頗有寒意,水浸天隻身走在平涼城近乎死寂的街道上,不禁打了個寒噤。
“水浸天,你打算躲到幾時?”接到賜婚懿旨當天,他也如是說。按照自己以前的脾氣,定會給他一個嘴巴,這個嘴巴只晚到了三日而已。想到這裡,水浸天默默的笑了。
“你躲躲藏藏的,像個什麼樣子?”納蘭性德的聲音從城門的陰影裡傳來,水浸天一怔,立刻收住腳步,預備翻身上馬。
“你忘了我懂馬語,再者,你的暗月根本跑不過墨跡。”
“……”水浸天雙眉一緊,登時洩了氣。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