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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歲,瓊宇怕生出閒言蜚語,就把紫溪安排在與府邸一牆之隔的別院居住。既全了紫溪的名節,又全了盧興祖和明珠的同窗之情。

星橋見納蘭性德換了衣服就窩在躺椅裡看書,就湊到他跟前低聲提醒道,“大少爺,咱還是去別院瞧一眼吧,夫人待會兒問下來,咱們也不好回答不是。”

“大少爺,奴才知道您不喜歡盧小姐,可那也是老爺給定下的親事,再不喜歡以後還是要做夫妻,您倒不如看開些,也省的以後難受。”

納蘭性德拿書蒙了腦袋,不耐煩的說道,“去去去,這就去。”

納蘭性德隨著星橋穿過水榭花園,推開花園的後門即是盧紫溪居住的別院。鵝卵石子鋪路,樹木蔥鬱,一片桃林的掩映中顯出一座八角的三層小樓。朱漆雕廊,畫壁飛閣樣樣別具匠心。小樓身後的假山上一座四角涼亭躍然而生,頗有曲徑通幽處之妙。

錦墨見納蘭性德手持摺扇在園中閒庭信步,連忙上來請安,“大少爺吉祥!”

“大少爺今個兒剛從宮裡回來,是專程來看望小姐的,煩勞姐姐通報一聲。”

錦墨對著納蘭性德恭敬地說,“小姐正在湖心小築習琴。大少爺這邊請。”

“有勞!”納蘭性德雙手倒背,隨著錦墨向小築走去。

湖心小築建於園中湖心島上,有一遊廊與岸邊相連。幾條錦鯉在湖中自由的遊弋,半池睡蓮才露尖尖角,片片翠綠的荷葉點綴著平靜的湖面。湖中的假山爬滿了水生的薇蔓,乍看上去像是一片綠壁。

納蘭性德拿扇子點了點手把手教盧紫溪彈琴的青衣男子,問道,“那位秀才模樣的男子是誰?”

“大少爺真是貴人多忘事,他就是小姐的琴藝教習、宮廷絃樂主事崔憶初崔先生。”

見了崔憶初,納蘭性德才明白什麼才叫真正的小白臉。這傢伙年約二十出頭,比自己還要高上幾寸,黝黑的辮子披在腦後,膚色白晰,鼻樑挺直身影挺拔,眼睛亮如星辰,舉手投足間,使人如浴春風。若把他扮成個女人,絕對足以亂真。

坐在案邊的盧紫溪她穿著一身淡紫色的長裙,玉蔥似的素手伏在弦上,一根金釵束髮,雪頸修長,面容白皙秀麗,溫柔恬靜,充滿了古典美感,更散發著高貴的氣息,腰枝纖細不堪一握,實在是個不可多得地美人。

納蘭性德笑笑,“瞧我這記性!”

看他倆眉目之間流轉的眼波,倒也不失為一對佳偶。若能玉成他二人,豈不是兩全其美?

“小姐在習琴,我改日再來。”納蘭性德不想攪了他二人的撫琴的雅興,即刻在岸邊收住腳步,淡淡的說,“煩勞錦墨替在下問候小姐。”

錦墨一聽就急了,剛忙福身阻攔道,“大少爺,莫不是奴婢怠慢了您,小姐就在對岸,奴婢這就前去通報。”

“錦墨,你誤會了。我是怕攪了小姐撫琴的興致,告辭。”納蘭性德嘴角微微一揚,轉身翩然而去。

“冬郎!”一聲清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鎖住了納蘭性德的腳步,“怎麼剛來就要走?”

納蘭性德轉回身,對著追到廊下的盧紫溪溫和的說,“我怕驚了你的琴絃。”

“冬郎,你好忘性。七絃琴還是你教我的。”盧紫溪輕移蓮步,走到納蘭性德面前,拉住他掌中的摺扇,引他步入遊廊;“今個兒新換了琴絃,崔先生正在調音,我想借冬郎一雙慧耳,幫我聽聽音準。”

納蘭性德抽回摺扇,輕搖扇面,謙遜的說道,“崔先生是樂府高士,調音自不在話下,我只怕是關公門前耍大刀。”

崔憶初對著納蘭性德深深作揖道,“納蘭公子真會說笑。盧小姐常說納蘭公子琴藝宛若天造,憶初不才,還望公子賜教!”

話語雖然禮貌有加,神情中鄙夷、嫉妒之色隱約可見。

“容若何德何能,怎敢輕言賜教。若說切磋琴藝,在下倒願獻醜博崔樂師一笑。”納蘭性德被崔憶初的一番話幾乎酸倒了後槽牙,索性捏了更酸的說辭回敬與他。瞧他這張拈酸吃醋表情,莫不是把我當成了情敵一枚?莫不是你不屑與我同處一室?

“噔——!”一聲脆響,納蘭性德手腕一轉,扇骨刮弦而過,琴音甘洌若泉。

“崔樂師請!”

崔憶初端坐於琴前,抖抖袖口,亮出白皙纖弱的雙手,指尖撥動琴絃,一曲重六調客家箏曲《寒鴉戲水》沁入心田。旋律清新明亮而輕盈多姿,一板一眼絲絲入扣,配以音色低厚的轉弦穿插其間,時分時合,相得益彰,聽來饒有情趣。納蘭性德凝望寂靜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