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在雲貴當真無人問津。
康熙跟村民正聊的正起興,納蘭性德跟瑪爾漢耳語了幾句就悄悄退了出來。申時剛過,村子裡炊煙裊裊,飯香陣陣,點點爐火映出窗外,平靜的村落多了些許的祥和。
水浸天見納蘭性德溜了出去,一時好奇就跟了出來。他借了村長家的後廚小灶,還花銀子買了米糧、蔬菜,外加些許燻肉和火腿。
“你借人家廚房做什麼?”
“這裡的飯食不和他的口味,這幾日他沒怎麼好好吃飯。”納蘭性德挽起袖管,繫上圍裙,“方才聽了些閒話,準又入了他的心思。時間尚早,不如做點兒好吃的哄哄他。”
“你做飯?”水浸天湊到納蘭性德面前,歪著腦袋上下打量,“能吃嗎?”
“……”納蘭性德嘴角微翹,沒有作答。
拿了兩碗粳米,蕎麥、小米、薏米合成半碗,外加一把去了心兒的蓮子,洗淨放入砂鍋中,以文火慢慢熬製。
“勞駕少宗主看著這鍋粥,時不時攪一攪。火若是小了,就加跟柴。”說著,納蘭性德把木勺塞給水浸天,轉身去了案板處理各色蔬菜。
“……”水浸天對著納蘭性德的背影做了個鬼臉,老大不服氣的立在灶臺邊看著砂鍋。
納蘭性德邊切菜邊開著玩笑道,“一看你這架勢,就是沒做過家務的大家小姐。”
“我自打出孃胎就沒做過這些事情,既然有人做,幹嘛要自己做?”
“本事都是為自個兒學的,就算會了,也可假手於人。”納蘭性德笑了笑說,“每道菜俱是廚師用心之作,食客稍加顏色的好評就足夠。所以說,廚師是個雙贏的職業。做皇帝也一樣,他以仁德治天下,不奢求萬民歌功頌德,百姓豐衣足食就足夠。”
“你……”水浸天不得不歎服納蘭性德的悟性和精純的刀工,口蘑、冬筍、荸薺、火腿、燻肉經菜刀一切統統變成大小均勻的小丁。刀背一橫滑過軟噠噠的豆腐表面,薄如蟬翼的豆腐皮滑入下腳料中。刀背豎起,豆腐勻稱的成一字排開。
“你這是要做什麼?”
“他最愛吃一品豆腐。”納蘭性德話語輕柔,左手向後一探,“勞駕,給個大碗。”
“……”水浸天拿著木勺,上下左右張望,一臉迷茫。
“臨窗的碗櫃裡。”納蘭性德說完,搖搖頭笑了。
“不早說!”水浸天啪的將陶碗蹲在砧板上,他眉毛微微一彎,沒有說話。
“該加柴了。”納蘭性德探出修長的手指,捏了各色調料,握著筷子邊調餡料,邊輕輕地說。
“哦!”水浸天撅起嘴巴,抽了一根粗壯的柴火就往灶臺裡塞。
“換根細點兒的,這根下去,會把火壓滅的。”他聲調溫和的提醒道,“火太猛會夾生、焦底,不溫不燥的文火熬出來的才濃稠香甜。”
“哦!”水浸天舉起粗狀地柴火,對著他的後腦左右比量。
“呲啦!”扁豆下鍋,油煙藉著火光竄了起來,水浸天連忙捂了口鼻,跳至視窗。汗珠順著他雙鬢滑落,腦門兒汗珠涔涔,臉上卻漾著若隱若現的笑意。初見時他冷的像塊冰,現而今溫潤親和,水浸天心間湧起莫名的暖意。
“齊了!”暮色已沉,納蘭性德裝盤完畢,又將廚房收拾整齊才摘下圍裙。水浸天暗笑,誰家的女子若是嫁給他,確為幸事一件。
“素春捲、一品豆腐、黃酒醬鴨、熗扁豆……”康熙見是心儀的菜色,熟悉的香味撲鼻而來,他合上雙目深深地吸了一口。這味道除了他,沒人做的出。這一頓是康熙五天以來吃的最盡興的一餐,他心頭的陰霾也隨著美味一同嚥到了肚子裡。
納蘭性德在溪邊飲馬,水浸天坐在枝頭低頭問道,“菜做的不錯,誰教你的?”
“自己學的。”
“這個,賞你的。”水浸天飛身落在溪邊,把青花瓷罐塞到他手裡。碧八珍的清香之氣心如心脾。再回身,水浸天已不知去向。
“不想也知道,準是曾遶給的。”
“容若!”康熙一個餓虎撲食,將納蘭性德結結實實的撞在樹上。
“你這個死沒良心的,好心做飯給你吃,還來尋我開心!”
“我是專程來謝你的。”康熙站直了身子,搶了他手裡的青花瓷罐,“好啊!你居然揹著我私藏碧八珍!”
“茶樹王每年產的碧八珍都進了平西王府,誰稀罕這勞什子!”康熙想也不想,問也不問,鼻子一哼,隨手把罐子丟了出去。
“啪啦!”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