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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部分

去看待這些人和事。

所以當他看到六丁六甲神符營之時,他也同樣覺得,或許歷史記載的那段故事,並沒有史書上那麼的愚蠢和可笑,只是因為歷史的書寫者為了醜化當時喪國的帝王,才添油加醋,甚至無中生有罷了。

無論如何,即便是趙劼對自己仍舊有猜忌,但六丁六甲神符兵說什麼都是趙劼的家底,他能夠將這樣的家底都丟出來,起碼也說明一個問題。

在趙劼的心裡,他還是非常迫切地渴望著勝利,雖然對蘇牧並無法完全放心,但在對待北方戰事的立場上,他們是保持一致的。

而對於蘇牧而言,能夠獲得這樣的共同點,就已經足夠了。

他回頭看了看郭京和劉無忌,真誠地朝皇城的方向拱手拜了拜。

“臣躬謝聖恩!”

第六百七十章 雪花的味道

年後的初九日,大焱皇帝帶領文武百官拜祭太廟,又舉行郊祀大典,為即將出徵的禁軍祈福,祈盼凱旋,而後又親自送大軍出征。

大焱帝國承平百年,在取得了北伐大捷之後,頂著國內巨大的壓力,冒著將整個帝國最後一絲骨血榨乾的代價,毅然踏上了北上之旅。

雅綰兒和扈三娘頂著十月懷胎的大肚皮,正在人群之中凝望著那個越發模糊的身影。

她們終究無法再陪伴蘇牧的身邊,就如同楊紅蓮等人也不能,燕青和喬道清也不能,似乎所有跟蘇牧曾經同生共死的,此時都沒法陪在蘇牧的身邊。

這一戰就好像蘇牧宿命之中的終極一戰,需要他獨立去面對一切那般。

蘇牧離開過杭州,離開過江寧,離開過汴京,每一次他離開一個地方,有人不捨,有人歡呼,也有人唾罵。

然而這一次,他帶著皇帝御賜的節仗,以一軍主帥的身份出征,以一個涅面書生的身份,扛起一個帝國抵禦外敵最危難的時刻,他得到的不再是鬨鬧和唾棄。

百姓們默默地排列在官道兩旁,沒有熙熙嚷嚷的擁擠,他們甚至不太敢抬起頭來,彷彿只要接觸到蘇牧的目光,彷彿看到他臉上那兩道金印,就會被灼傷靈魂,就會讓愧疚將自己徹底吞沒。

大焱朝許多官員都需要為自己正名,唯獨一人,那就是蘇牧。

無論對大焱,還是對百姓,他早已問心無愧,他並不需要做出更多的犧牲來替自己正名,需要改變自己想法的,是這些百姓和文人以及官員。

他充滿了悲情的委屈,不被人所理解的種種,並沒有讓他喪失熱情,他仍舊在為這個帝國和這個時代,做著自己的努力和付出。

他並不需要太多的榮耀,也不需要萬民敬仰,他需要的或許只是一個不再冷冰冰的眼神。

當他走在隊伍的前頭,接受著萬人恭送之時,他心裡還在慶幸,這一次終於沒有人罵我了。

這是多麼讓人悲哀的一件事,但蘇牧卻並沒有太多的感傷,因為他知道無論何朝何代,百姓永遠是最後知曉真相的人,永遠是被嘲弄的那一群人。

他們有著自己的訴求,卻沒有足夠的能力去獲取,他們只能依靠著輿論的力量,希望能夠讓更多人聽到他們的聲音。

史書上會記載帝王將相的言行舉止,會為忠臣甚至奸臣立傳,但說到百姓,便只是一個群體,沒有具體的姓名,他們的身份是卑微的,他們的聲音是弱小的,他們也是最無辜的一群人。

所以無論這些老百姓如何對待自己,蘇牧都秉持著一種開明的大度,因為他知道,這些百姓只是受人操縱,即便是今次,得以還原了真相,也是因為顯宗的力量在背後推波助瀾,不斷傳播他的事蹟。

他帶著大軍離開了汴京,當他遙遙回望,彷彿仍舊看得到雅綰兒和扈三娘那梨花帶雨的臉龐。

彷彿隱約之中,他聽到城頭有人在唱著歌,聲音軟糯又清雅。

“金風瑟瑟吹得黑天一線開,佛光染紅了百萬黃金鎧,打獵的兒郎從哪裡來,為何掀起漫天的塵埃,何不歸家種上兩畦菜,你家男人牧羊放馬不消受災,奴家也好煮了碗新茶,等著郎君再歸來…”

沒平仄沒格調,只如那平日裡低低的夢囈,實在入不得耳,但這首歌卻是出自第一名花李師師。

混跡文壇久一些的文人墨客都應該知道,如此不拘一格的調調,乃是蘇牧首創,李師師後來的許多小調,都借鑑了這種清麗脫俗的風格。

她知道蘇牧一定聽不到,她也知道這一切都是徒勞,然而這半生都被困在夢神樓裡的她,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跟那個漸行漸遠的男人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