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謝,咕咚把茶喝了。等玉雪把茶添滿,才又看著目光殷殷的謝琬道:“幸不辱命,這次去京師見到了靳大人。不出姑娘所料,三爺已經到府拜訪過靳大人三回,而且老爺也曾派人進京去給靳姨太爺問過安。”
謝琬道:“那靳大人對我們此去是什麼態度?”
羅矩思索著道:“靳大人對小的到府,應該說還是十分客氣的,但是小的發現他對三爺他們也十分客氣,而且他還有意無意地讓小的勸解二少爺和您,說是冤家宜解不宜結,一家人不要說兩家話,還是應該做到上下和睦同心。”
謝琬心下咯噔一聲,靳永居然在二房與謝家之間抹起了稀泥?難不成,他真的已經被謝榮洗腦過了?她問:“那之前我寫去的信,靳大人究竟收到不曾?”
“收到了。靳大人說,他就是一直沒想好怎麼提筆,才耽擱了回信。不過這回倒是有他給您和二少爺的信,給小的帶過來了。另還捎了幾本京中珍藏的典籍過來給二少爺,小的已經送到二少爺屋裡去了。”
他把信從懷裡取出來。
謝琬把信接過,正如羅矩所說,只是些勸勉的話,另就是問起謝琅的功課,然後囑咐多加寫信過去等等。根本找不到什麼有力的可以借題發揮敘舊情的點。
謝琬壓下心頭的失望,折起信來,再問道:“那你曾打聽出來三爺與靳大人交情去到什麼地步了?還有他的差事定下來不曾?三爺又是怎麼得到靳大人信任的?”
“具體內幕無從得知。只是小的打聽到靳大人曾經受邀去都察院御史袁欽袁大人家中作客時,結識的三爺。靳大人對金石鐫刻頗有研究,三爺投其所好,邀請他上八寶衚衕逛了幾回,二人就十分熟絡了。
“三爺的差事已經由郭興郭大人提交了上去,也由季大學士背了書,似乎只差最後一道手續,就是隻要六科這邊沒有異議,就可以下發調令。”
靳永正在六科內任給事中!原來除了封住他的口不讓他把謝家家醜外傳之外,還有著這麼一項大的用處!
謝琬不覺攥緊了拳頭。眼下看來,謝榮進入翰林院是指日可待了。他每一步的前進謝琬心裡都有數,如今才只是踏出頭一步,倒不至於令她喪氣,只是這謝榮究竟跟靳永說了什麼,導致他對二房反而疏遠起來,才讓人費解。
不過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靳永回的這封信中雖然沒有替二房鳴不平的意思,但愛護之意還是有的。
她深信父親不會說謊,也相信靳姨太太那樣是非分明的女子,不會教出親疏不分的兒子來。靳永如今已經在朝中佔據著重要位置,並不需要依靠謝家來做什麼,他之所以會與十年前有著大為不同的態度,必定問題出在謝榮這裡。
可惜的是她仍然無法從根源上干擾謝榮的仕途,而慶幸的是,如今她把與靳永取得聯絡的時間提前,終歸還是影響到了一些東西。至少這次的接觸,他並沒有像前世那般的淡漠。
“姑娘要不要再修封書,小的再進京一趟?”羅知見她久久無語,問道。
“不必了。”
她喝了口茶,搖頭道。與靳家失聯這麼多年,突然在這個時候去拜訪已有些冒昧,再下猛藥只會適得其反,搞不好不但阻止不了謝榮,反而還會把好不容易撿起來的與靳家的這條線也斷了。
正因為她面對的是謝榮,才一點也不能冒失。
她吐了口氣,問起另一件事來:“那姓魏的公子可曾打聽到了?”
“說起這個,則就費了不少時日。”羅矩換了口氣,說道:“京姓魏姓的官戶,符合姑娘說的一共就有九戶,其中因為時間關係,小的只親自去查了兩家。一個是光祿寺卿魏昭大人府上,另一個便是禮部侍郎魏少倫大人府上。
“魏昭大人年逾七十,最小的孫子也已經十七歲。魏少倫大人家裡倒是有個嫡次孫今年才滿了十二歲,長相卻十分一般,而且似乎並沒來過清河。”
謝琬沉吟道:“那其餘七家,可有打聽過?”
羅矩歉然道:“其餘那七家,也只打聽了四家,那四家不是這樣不符,就是那樣不符,小的怕再呆下去耽誤了正事,便就先行趕了回來。”
謝琬有些微的失望。
但是羅矩卻沒錯。她說道:“只要他們是住在京師的,下回再接著打聽便是。”
說著又怔怔地看著桌面。
原以為手到擒來的事,卻也是沒有結果,這麼一來,她都不知道要做些什麼好了。
羅矩看著她,忽然又清了下嗓子,笑道:“剩下那三家小的雖然沒去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