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朕要給令嬡與殷曜指婚!”
“這——”竇謹呆住了,似乎完全沒想到這個可能,“這怎麼好,小女萬萬高攀不起——”
“什麼高攀不起?”皇帝板起臉,“朕說高攀得起,就是高攀得起!朕早就下了旨讓三品以上官戶中適齡女子遞上名冊到禮部,怎麼就不見你遞?朕不追究你責任。但是你眼下,你給朕把這旨意接下!”
皇帝先前下的那道聖旨,許多人都不曾照辦,又不只竇謹一人,可是眼下被逼得了鼻尖上,竇謹也只得跪下,半日才道:“臣接旨!”
殷曜的婚事就這樣落定下來,聖旨頒下來的當日夜裡,謝琬才從匆匆趕來的謝琅夫婦口中得知訊息,原來這訊息還是身在禮部的齊嵩得到的。謝琅聞訊便與洪連珠趕過來告訴。
謝琬聽聞後足足有半日未曾說出話來。
誠然,她們十分對竇謹放得下心,站在德妃他們的立場。也確實沒有比竇嬋更好的人選了,可是她覺得殷曜怎麼就這麼好命呢?居然娶到了竇嬋!
其實在這件事伊始,謝琬就想到對殷曜來說最有幫助的是從內閣裡挑個人家聯姻,可是在與杜家聯姻失敗之後,就連柳家也對此退避三舍,甚至把未訂親的女兒侄女都從速挑人家訂了親,她就認為殷曜這個願望不可能實現了。
連柳家都不肯,幾代都不曾摻和黨爭朝斗的竇家又怎麼會肯呢?
可她真沒想到,竇家還留著個竇嬋沒定親。更沒想到的是,她們居然那麼巧在路上遇見了德妃……難道真的是殷曜運氣太好了。兜兜轉轉到最後,居然讓他撿了這麼個大便宜?
“我得去竇府瞧瞧。”
她站起來。說道。
那日不是說竇詢要出遠門嗎?正好要去送程儀,索性她親自去趟好了。
翌日一大早,因著竇謹要早朝,殷昱去了也見不著,謝琬便就帶著殷煦去了竇府。
竇夫人在二門下迎的她,一臉的愁雲。謝琬見狀便就笑道:“夫人這是怎麼了?嬋妹妹訂親是好事,倒省去了夫人一樁心事,怎麼這副模樣?”
竇夫人拉著她進了屋裡,嘆道:“若是別人,我自是還要強顏歡笑一番,可是在你面前,我也沒什麼好裝的了。也不是我拿大,這當口我們是真不願意攪到這渾水裡頭來,我們家能出位閣老,這已經是佛祖面前求來的富貴了,哪裡還想做什麼皇親國戚?
“皇上這事弄得,往後讓我怎麼跟你們見面說話?”
謝琬七竅玲瓏的心肝兒,竇夫人這話裡含著七分的懊悔,倒又還含著三分的試探,末尾這句看著是埋怨皇上,可換個角度看,不正是在試探安穆王府的態度麼?
她今兒來其實也是為著探竇家對此事的反應,竇夫人這麼一說,她便就笑了笑,“這有什麼不好說話的,嬋妹妹嫁給了二殿下,那就是我的妯娌。夫人便是怕我欺負妹妹,不還有個皇上給妹妹作主麼?你操心這個作甚?只是我吃了虧,回頭倒要叫你一聲親家母了!”
竇夫人聞言便就笑罵起來:“誰跟你說這些了?偏在這時候跟我耍不正經!”到底不如先前那般愁雲慘霧了。
這一趟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大收穫。
在來之前謝琬是渴望能從竇家發現點什麼蛛絲螞跡的,她不是把竇謹當成那種攀龍附鳳之人,或者深藏狼子野心之人,可是她仍然覺得這件事太突然,太順利,太順理成章,一切都正常過了頭,豈不就變得不正常了?
當然在洪連珠看來她有些鑽牛角尖,可是朝堂之事真不是後宅裡那些小伎倆可比,想想七先潛伏那麼多年竟然整個朝堂都處於安逸而不自知,如今七先生未除,朝局又未曾定下來,一切可疑的都應該放在眼裡不是嗎?
“我不是懷疑竇家,我是懷疑七先生。”她如此跟洪連珠說。
竇嬋跟殷曜的婚事定下來,鄭側妃歡喜,皇帝高興,太子意外,太子妃心情複雜,整個朝堂除了愕然還是愕然。而這些日子竇謹都在朝堂和衙門之間勾著腦袋做人,彷彿這件事是他一個人的錯,是他對不起同僚對不起百姓。
雖然魏彬他們對這樣的突變也有些無語,但是這怎麼能怪竇謹?從皇帝下令要給殷曜指婚時起他就能避則避,而且他也的確沒有往禮部送過名冊,這還不能說明他對朝鬥黨爭之事避之不及嗎?
到底是同朝為官這麼久的,而且從審漕運之案開始大家就結下了深情厚誼,魏彬他們見著他這般模樣,下衙門後便就邀他上府裡喝酒。
並勸道:“雖然說我們都不都希望二殿下繼承皇位,可也沒什麼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