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黑笑問道:“你怕天魔眼麼?”
“廢活,我練的也有一半佛門彈功,怕他則甚?”
“哦!可敬可敬,難道說,你永遠不被美色所惑嗎?”
“這也難說,後天的剋制,道行有限,無奈先天何。假使有那麼一天,我有幸遇上心愛的人時,不用惑,自會情難自已,我不是世外之人,恩師也知我不是佛門弟子。”
“如煙真是美,怎樣?”如黑口氣像是打趣,可是目中有一種難以言宣的神色。
“緣之一字,不可強求;我與她無緣,不能惑我。咱們走,別廢話!要嘛,你大可一試,呵呵!”
如黑長吁一口氣,突然緊握他的手,兩人悄悄脫身,向後急飄。
五六里地眨眼即至,兩人先將包裹塞在草中,在路旁倚著一林大松樹,專等惡人屠等人到這兒來。
遠遠地,八名惡寇緩緩而來。如黑舊事重提,說道:“哥,我認為你是個木頭人,永遠不會動情,如煙美絕塵漶,連我這醜鬼也自動心,你怎麼不屑一顧?”
“傻小子,這是自然之事,再過兩年,你就知道其中原委了。情之一字,端賴雙方心心相印的。自古道:日久生情,日久二字,即是互相過從,久而久之,自然互情互諒,情即由此而生,一見鍾情,那只是惑了美色,算不得真誠之愛。譬如說,看了一個暗眼缺腿的女人,閣下就能一見鍾情麼?欺人之談!但一個瞎眼缺腿的女人不見得永遠不能獲得所愛。再說,黑弟,你確是很醜,但相處這些日子來,我卻不感其醜,道理在此,別說了,你小著哩!他們來啦,咱們迎上前去。”
兩人分開,各倚一株巨松,抱胸昂首,撇嘴皺眉,狀極傲岸。
惡人屠在前,七人在後,大刺刺搖擺而至,相距五六丈,逸雲突然道:“嘿嘿!諸位才來是麼?”仍倚在大樹上,不懷好意地冷笑。
八個人無名火起,惡人屠一生殺人不眨眼,只有人怕他,那有見過有人膽敢向他叫陣?他怒極反笑,聲如梟啼,銅鈴眼一翻,厲聲叫道:“小子該死!你向太爺說話這般斗膽?你是吃了豹子心,老虎膽。小狗,你是何人?
逸雲仍在樹下罵道:“狗東西,你吠什麼?爺爺好意招呼你,你像只瘋狗般不識抬舉,真是混蛋!”
如黑叫道:“不是瘋狗,是老狗,等會兒敲斷他的老狗腿。”
惡人屠氣得七竅生煙,驀地吼道:“楊老四,撕了這兩個小雜種。”
身後竄出楊老四,身高八尺,兩手特長,顯然孔武有力,他一看兩小輩豆腐般嫩,真不起眼看,嘴裡不屑地嘀咕:“這兩個小雞,要我楊老四費神,呸!倒黴。”嘴在說,大踏步向前。
逸雲支上一條腿,若無其事愜意地輕輕搖動,說道:“喝!大個兒,你是撿糞的吧?於嘛手指兒抽搐?”
楊老四正在指上運功,他要執行惡人屠的令諭,撕掉這兩個小子,他先奔逸雲,獰笑道:“死到臨頭,讓你嘴上佔些小便宜不打緊。”聲落,雙手大張“金雕獻瓜”劈面便抓。
“叭”一聲響,一旁的如黑突然以驚人的速度,一腿掃中他的肥臀,腳尖一帶,點中他的後海底穴。
楊老四“嗯”了一聲,向前一栽,逸雲猛然抬膝,“格登”一聲,楊老四下頒捱了千記重擊力,滿口牙齒大概剩不到三枚。
逸雲上身仍分毫不動,腳尖一推,楊老四乖乖地轉身,再加上一端,穴道立解,“叭達”一聲,跌了個狗吃屎,滿嘴流血,掙扎難起,頭面埋在一堆馬糞內,苦也!
這不過是瞬間的事,快得令人目不暇接,楊老四倒地,眾人才譁然驚叫出聲。
迎雲和如黑似乎在原地末動分毫,若無其事,逸雲一伸舌頭,扮了個鬼臉兒,故意驚叫道:“怎麼了?楊四爺,你怎麼不用手撿?用嘴去舐,嘖嘖!多髒?那是馬糞喱!”
楊四爺穴道一閉一開,揮身發軟,那一跌又夠重,一張鬼臉恰好覆住馬糞,想得到滋味不太好,哪能答話?
惡人屠大吼一聲,拔出青芒閃閃鋼刀立即飛縱在逸雲身前,“力劈華山”就是一刀。
海碗大一株巨松,被斜斜截穿,可是說也非常奇怪。逸雲仍倚在半截松幹上,右足踏在惡人屠握刀的掌背上,仍是雙手抱胸,若無其事地說道:“好啊!你這狗東西砍斷我這條古松,沒話說,你得賠。”
惡人屠明明看見一刀砍個正著,怎麼樹斷人在?那只有腳踏在手背上,一股奇大吸力將掌背吸在靴底,想抽手卻渾身脫力,只驚得他大汗如雨,心膽俱裂。
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