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生休想!”逸雲也沉聲喝,內勁源源襲出。
兩人所立處是溪旁的一座大石,同時挫身運勁,雙掌扣實,較上了內勁。
逸雲臉面上泛起了刻毒殘忍的獰笑,額上現出汗跡,右臂的肌肉繃起不住跳動,但整條臂如同鐵鑄凝實堅固。
矮老道頰肉抽搐,額上大汗直冒,衣袍鼓動,無風自搖,目中神光湛湛,似要噴火。
兩人的腳掌,逐漸陷入石中,碎石屑不住爆散飛射,顯然兩人都有點站立不穩。由腳上看來矮老道要差一籌,因為逸雲的腳陷入稍淺,而且碎石不是爆而裂而是擠碎了的。
不久,大石承受不起兩人的無儔壓力,突然向下面掀倒,向溪下滾去。
突變一生,兩人只好放手,同向兩側飛掠。逸雲一沾地,一聲長嘯,向老道落下處凌空撲過去。
矮老道領教了少年人,深如海的絕學,知道遇上了罕見的對手,這時他已欲罷不能,非全力周旋不可了。
人凌空撲到,勁風壓體,老道叱喝一聲,全力劈出三掌,雖石開碑的暗勁,狂湧而出。
逸雲半空中雙掌交揮,三起三落,風雷俱起,梵音令人心血下沉,硬接三掌。
矮老道心中一震,斜飄丈外,叱道:“稍待,我有話說。”
逸雲身形站穩,傲然一笑道:“等你說完,反正你跑不了。”
“你用的是梵音掌,龍吟尊者與閣下有何淵源?”
逸雲沉吟半響,說:“哦!那是家師。”
“怎麼?你竟向我無禮?你知我是誰?”矮老道訝然問。
“管你是誰?我不需要知道世間任何人。”逸雲冷冷地說。
“孩子,你是怎麼搞的?我是太白矮仙,與你師父有一輩子的交情,你不該如此對我的。”
逸雲一怔,打量半晌,說:“如果你真是太白矮仙,我只好認錯。你走吧!我不要見任何的人。”
他回身縱入水潭中,“噗通”一聲水花四濺,爬伏在水中,讓冰涼的溪水浸住全身。
太白矮仙搖搖頭,踱到溪夯一座大石上坐了,說道:“孩子,你聽我說。”
“不聽,不聽!你走,我尊敬你,要是不走,我要惱了。”
“你師父一向可好?我們不見面已快一甲子了。”
“師父他老人家好,可是雙腿已廢。”
“哎呀!他是走火入魔麼?”
“不,那是朗月禪師做的好事,那欺師滅祖之徒,哼!”
“哦!那是孽畜,我早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
“本來就不是個好東西。”
“你師父不能行走江湖,為何把那佛道同源金像落入邪魔之手?怪事!”
逸雲一蹦而起,這兩件事。觸到了心靈深處那隱伏著創傷,脫口叫道:“啊!是了,我還有大事待辦呢。這兩件事,都待我去完成,不然我不能安心,也不能放浪形骸與草木同腐。”
他走向巨石,開啟包裹換上一身黑色勁裝,將一切佩帶齊全,吞下了一穎雪參寒魄回生丹。
太白矮仙仍坐在那兒,一面問道:“孩子,你貴姓大名?”
“我忘了。”他答得乾脆。
“你師父的佛道同源像,定然是你丟失的。”
“胡說!我親手交給少林掌門的,當著少林武當兩派門人,還有兩個掌門,這事與我無關。”
“我知道。但你為何不親到嵩山少林去送回金像呢?”
“別問為什麼。那禿驢浪得虛名,誰知道他那麼膿包?我又得跑一趟太白出莊,倒黴!”
“孩子,可要我陪你跑一趟?”
“免了,我的事不要人干涉。”
太白矮仙心想:“這孩子神智並未迷失,可能是為了他剛才所說愛侶之事,深受刺激,以致性情大變。首先我得將他的病治好,免得傷了元氣,再慢慢探出內情,相信他會聽我勸告的。”
想到這兒,心中稍安,問道:“孩子,你可曾成家了?”
這一問,可問糟了,逸雲剛結束停當,心中像被鍥入一枚毒針,像被踩著尾巴的小狗般一蹦而起,大叫道:“成了!在地獄裡。要是你不是太白矮仙,我要把你撕成千百塊。”
說完,身形一晃,像一道電光,向對面山林一晃而沒,好快!
太白矮仙吃了一驚,也展開輕功急起直追。
論輕功,太白矮仙足可傲視江湖,可是逸雲在狂怒中狂奔,功力已運足十成,能追得上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