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外地的吧,他可是我們這裡最有名的木匠,叫張富,別看他才三十剛出頭,木匠活可是一把好手,這新房裡面所有的傢俱,梁木都出自他的手,這不,等下還要等他封梁呢。所以我們這的人對他當然很客氣。’說完,他又忙著招呼別人了。我看了看時間,一點多了,似乎封梁都要到兩點開始,一般讓主活的木匠把一些吉利的東西裝在小布袋子裡掛到主樑最頂段,而且一但掛上去就堅決不能拿下來開啟,否則風水就亂了,至於掛什麼,木匠掛上去之前可是要給主家看的,所以一般也沒什麼事發生。
這個張富依然在喝著悶酒,像是在和誰賭氣一樣。主家有些不快,但仍然在禮讓著他。快到吉時的時候,要掛袋了,大家都湊了過去,張富把袋子解開個主人家所有人看過後,爬到主樑上掛了上去。然後是大家一片喝彩,張富則在人群中消失了。
大家開始喧鬧的準備鬧洞房,我畢竟還是外人,於是閃身走出了庭院,恰巧看見前面那個背影到是很像張富。有點歪斜,看來是喝多了,大部分都人進去看新房了,路上只有我和他兩人,我不緊不慢的跟著他,一來可以看看這一帶的地貌人情,二來我對他有點好奇。
漳州居所房屋建築到是有點像北京,前後兩房高大的主建築和旁側突起的稍矮的旁屋加上一個院落,很有南方四合院的味道。路不狹窄,到也不見得十分寬闊,但走起來還是極為舒坦的,我就這樣一直跟著張富,大概足有半里多路。終於他在一所矮小的木房子前站了住,房子有點年頭了,有點破舊,木門的漆皮幾乎掉盡了,脆生生的木板橫在那裡,感覺那裡是門啊,推一下就開似的。張富開了門,踉蹌的走了進去。我暗自嘀咕,像他這樣出名的木匠居然住的如此寒酸。
我隨意找了個路人問張富,他說張富雖然掙的多,但花的更多。沒事有錢就去城裡大吃大喝,要麼賭博,錢自然花的厲害。
“不過他以前不是這樣的,自從他沒娶到曲師傅的女兒就整個人都變了。”那人惋惜的說。
“曲師傅的女兒?”我好奇地問他。
“是啊,今天半婚禮的不就是麼。本來他們極不願意張富去做活,但十里八鄉也實在找不到他有他這麼能幹的,他的活獨一份啊,而且張富也說了,人情是人情,活是活,兩下分開,村長看張富到也是老實人,於是還是讓他做了,這不他喝醉了回來了麼?對了,你是他什麼人啊?”路人忽然問我,我只好隨便說我是來這裡是親戚想託我找張富做點傢俱,怕尋摸錯了人,故此一問,路人聽了也就走開了。
到也難怪張富不太開心,喜歡的人結婚了,自己還要為她做新房。不過我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很快淡忘了,知道一年後我有事重新路過這裡,忽然想起來,覺得好奇,就又到這裡看了看。
我很快找到了那間房屋,一年過去了,當時氣派的房子已經被旁邊很多更高大的水泥房子超過了,雖然房子還是非常新的,但看上去總覺得已故衰敗之氣。我好奇的在旁邊的一家小吃店做了下來,一是吃點東西充飢,二是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我對桌坐了位長者,老爺子鶴髮童顏,眼神矍鑠,一個人在喝茶。我湊過去,笑著問他。
“老爺子,我外地來的,想和您打聽點事。”
大爺看看我,放下茶壺,說到:“你說。”
“我想找下去年在這裡結婚的那對新人,我那時候來喝過他們的喜酒,並說以後會常來看看。不過怎麼現在看上去有點冷清呢?”我指了指身後新房。那位大爺突然臉色一變,把座位挪過來。這段時間我經常在福建遊玩,對閩南話也略知道些了,雖然不是太懂,但大概意思還是知道的。
這對新人夫妻男的叫鄭周名,女的叫曲紅,鄭周名是村長的獨子,現在是村裡的會計,高中畢業,曲紅卻是這裡一帶最漂亮的姑娘,追她的人不勝其數,當然,這裡包括那個張富。不過曲紅還是選擇嫁給了鄭周名,據說是村長利用了曲紅父親臥病在床急需要錢治療的軟襠,雖然她本來和張富的關係是不錯的,因為張富就是她父親最喜歡的徒弟。
外面傳聞一年來,自從兩人結婚後,新房怪事不斷,先是莫名其妙的飯菜難以煮熟,或者是院子裡養的雞,鴨要麼走失,要麼病死。開始都是小事,到也沒人在意,後來就更離譜了,房子在晚上經常鬧動靜,村長也退了下來,還生了重病,一直沒好,村長的妻子也突然雙腿不能動,癱瘓了。村長一家認為房子有問題,第一時間當然想到了張富,他是最有可能做剋,但房子建好以後,張富就失去蹤影了,有人說在城裡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