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不錯,兩隻眼睛總是睜得很大,豆腐樣的眼白鼓鼓的凸了出來,側面看很像青蛙的眼睛,當然,我不敢說出來。帶著古銅色肌膚的面板雖然乾燥的出現裂紋,不過他的手指很細長,雖然指結粗大,但異常靈活,趙伯的身體非常健康,想想城市裡居然還有人曬紫外線,花錢找罪受,還不如來鄉下住幾天,種幾株樹倒也未嘗不是好事。
他用蒲扇大的手摸了摸嘴唇上的油膩,將一個啃完的雞翅膀扔了出去,神秘地的低著頭說。
“趙老爺子一家在外人面前很團結,其實經常吵架。”
“哦?那是為什麼?”我好奇地問道。
“原因其實也很簡單,因為趙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幹了一件傻事,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少許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大都敬重他,也不曾在村子公開。居然和家中新來的一個小傭人勾搭在一起,事情敗露,怕張揚出去丟醜,所以瞞了下來,把那個女子留在家中,雖然老爺子的老婆很不高興,但也沒辦法,不過這個女人在產子的時候大出血死了,趙家人也就秘密處理裡屍首。這件事知道的人就更少,趙家人對外說這個女人拐帶了錢財跑了,結果反到是趙家成了受害者。這個女傭是外地人,在村子裡無親無故,死前產下的這個孩子就是趙三。趙家人覺得心存內疚,於是對這個孩子非常好,尤其是老爺子,經常疼愛有加,一來是老么,二來趙三的確比倆個哥哥要聰明很多。
時間一長,自然老爺子先前的老婆心中不滿,加上老爺子後來身體日漸衰弱,趙家雖然談不上富有,但也是頗有餘財,尤其是家裡的老宅。”趙伯到這裡,不禁抬了抬頭,看著屋子裡的橫樑發呆。
我有些不解,但也不好發問,畢竟是晚輩,禮數我還是知曉的。良久,他才開口說話。
“鄉下人,一輩子也就圖個家康人和,尤其是房子,趙家的老宅可是方圓幾十裡最好的房子,冬暖夏涼不說,而且照人看過,都說是風水好,旺家。所以趙家的幾個兒子都很看重這房子。當然,村子裡的人也是。其中自然也包括我。”趙伯輕輕呡下一口陳年米酒,眯起眼睛笑了下,然後砸把砸把嘴,顯的非常享受。
“可是您開始不是說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麼,到底現在那家人怎樣了?”我問道,趙伯忽然臉色一沉。
“趙家人出了事,死的死,散的散,那麼大的家庭,一下就敗落了。”他語氣有些沉重,似乎有些陰鬱。
“據說在趙家老三快要高考的時候,家裡出了件怪事,當時家裡人都沒在意,可是和後來發生的事串起來想下,倒是非常駭人。
五月份村子裡已經非常炎熱,那時候還沒什麼電風扇,更別提空調,大家都赤著身子搖著蒲扇在門口乘涼。只有趙家老爺子一家人不用。”
“哦?那是為什麼?”我來過這裡,夏天的確熱得不行,悶燥的要死,若是坐在房間裡,不消幾個小時,絕對把人當包子一樣給蒸熟了。
“因為趙家的老宅非常的奇特,就像一個冰窖一樣,無論外面多熱,進去就陰涼無比,心神氣爽,而且有些身體不適頭昏腦熱的人,只需在裡面躺上片刻,也不治而愈。而到了冬天,裡面又非常暖和,臉爐火炭盆都不需要,雖然房子蓋了將近一百年了,由趙老爺子祖父傳下來,歷經三代,卻依舊非常堅固,再大的暴雨房子裡面也沒半點漏溼,所以這一帶,趙家老宅已經出了名了。”趙伯說的很快,唾沫星子都飛出來了,看得出他很瞭解趙家老宅。
“話分兩頭,我再說說趙家那三兄弟。老大是練武之人,當然也喜歡喝酒,不過他的酒量極大,尋常之人連番灌他都不得醉,於是在村子裡沒人敢和他對酒了,他身材魁梧而且熱情好客,只是性情過於火爆,言語兩下不和,拳頭就上去了,趙老爺子沒少為他兒子擔心,好在後來把老大媳婦娶進來,趙大才漸漸安分下來,但是他對最小的弟弟卻格外的好。
後來老二也成親了,兩個哥哥年紀開始大了,心思也多了,尤其是兩媳婦過門,自然對這個不是嫡親的小三叔有了不少想法。老三是明白人,知道家裡經常排擠自己,也就更加發憤讀書,從很小就要求寄宿在學校,幾乎不再家裡住。那時候大學生何其榮耀,但考試的難度也可想而知,尤其從農村考取,真的聽上去彷彿天方夜譚啊,不過好在老三天資不錯,加上非常用功,倒也有很大的希望。
可是兩個媳婦以及她們的婆婆並不想這麼算了,她們經常去攛掇老頭早點確定房子以及遺產的繼承,並說老三沒有資格來得到應有的一份。不過趙老爺子究竟是如何想的,那就天知道。
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