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無法忍受。
幸田決定先看看北川的處理方式,這件事情他已經深思了三天,應該會有一個完善的答案吧!那雙正細心在為兒子擦拭冰激凌的手,同時也是緊握十億金塊的手。
老頭坐在廚房的餐桌上,桌上擺著一瓶已經開了的伏特加,還有一個空碗。
桃子在緊閉的紙門裡面。一個小時前,老頭打電話通知幸田和北川,說桃子已經回來了,他們立刻從吹田搭計程車趕過來。老頭一再勸他們不要責備桃子,於是大家只好都默默地坐著。北川忍不住一再地說:「我要把他除名。」
「一定要這樣做嗎?」老頭開口問。
「不這樣做,你到底要叫我怎麼做呢?」
「你們不像是要好好談一談的樣子!」
「是可以好好談的,但是,現在我們六個人等於是坐在同一條船上,命運是息息相關的,萬一出了什麼差錯,每一個人都會受牽累。」
北川說話的語氣簡潔而有力,可以看出他過度演繹,情緒變得起伏而不安定。
老頭不再說話了,拿著一把雨傘,又帶著一瓶伏特加,出門去了。看著背影,幸田第一次注意到他那瘦削略顯下垂的雙肩。北川和幸田對看了一眼,兩個人都沒有開口,北川起身拉開紙門,一看到桃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拳打腳踢一番。幸田默默地站在一旁,沒有出手。
北川額頭上的汗珠不斷滴下來,桃子則鼻孔和嘴巴都不停地流血。桃子還是悶不吭聲,所以北川繼續打下去。
幸田下意識的拿了坐墊就丟,北川於是移開了身體,幸田將蹲在角落的桃子拉起來。然後臉靠近桃子說:「桃子,我能說的只有這些了!我知道你還想活,所以你想要將目擊者處理掉,可是,最根本的辦法並不是殺人;你這麼做會影響到我們的工作,你知道嗎?」
桃子緊閉著雙眼,沒有表示對或不對。
北川失望和憤怒交雜地接著說:「這個星期結束變電所的偵察工作,然後我們再開一次會,協調一下彼此的工作。」
幸田先走出房間,靠在走廊的欄杆上,外面正下著大雨,所以呼吸到的空氣都是冰冷的。
北川出來之後,兩個人撐著傘,一起走出去。但是大約半個小時,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北川大概是因為自己的醜態被幸田看到了,覺得很不好意思,他聳聳肩膀說:
「幸田,你認為桃子會殺國島嗎?」
「應該是不至於吧!」
「我也這麼認為。」
「雖不知道為什麼,總之,他沒殺人。」
「這麼說,他就一定要找到國島了……」
北川突然往路旁積水處用力一踩,嘴裡大罵:「王八蛋!」濺起來的水把他和幸田的褲管都弄溼了。
越過肥後橋,看見老頭走在土佐堀的遊河人行道上,相距不到二十公尺,可以清楚地看見他手裡拿著一個透明的酒瓶。那一頭銀髮和那走路方式,一眼就認出來了。
剛才出門時,他明明拿著雨傘,現在雨傘怎麼不見了。看著他的背影,幸田的腦海裡突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由得停下腳步。從那老頭走上斜坡的背影,幸田看到了身穿黑色長袍,手提著黑色手提包的神父的背影。
「喂!幸田……」走在前面的北川,回過頭來說:「你走快一點好不好!」
「……好的。每一次看到老頭時,總覺得他的身影非常熟悉。」幸田喃喃自語地說。
「你覺得他長得很像什麼人?」
「很像一位以前住在這裡的神父。」
「是你每次喝醉酒都會提到的那個神父嗎?但是,老頭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應該是沒有關係吧!」
「你的意思是說老頭和神父是完全毫無關係的兩個人?」
「是的,那位神父和我們這種老百姓有著很大的差別……,走吧!」
老頭的背影已經消失了,就像山坡上穿著黑色長袍的神父,數十年來不見蹤跡,卻鮮活的記起小時候曾向那男人扔石頭。
艾美身穿一件鵝黃色洋裝,坐臥在柔軟的沙發上,修長的雙腿疊放著,因為裙子太短了,以至於臀部都露出來。野田緊緊地摟住她的腰,手掌正好放在她露出來的臀部上。仔細一看,空著的那隻手從艾美的短髮、臉頰、頸子,一直輕撫到她的胸部。
幸田和北川坐在與他們僅有一背之隔的沙發上,桌上放著兩個啤酒已經喝完的杯子。對於野田泡妞的技巧暫且不說,豎耳傾聽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