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問道,“怎麼不答我的話?”
傑宸笑著搖了搖頭,極不以為然地搭著叔叔的肩膀道:“我就知道不拉你下水,這事成不了。怎樣?我王府裡還有兩簍顧府送來的肥螃沒動,明日我們叔侄請客,我做東,不對不對是顧偉江做東。”
“傑宸你……”
傑宸即刻打斷,“昨晚上我在天香樓過的夜,是我派人讓茉兒先去大姑姑那裡告狀的。只有這樣才能讓宮裡宮外都知道!”
“你……”臻昕似乎有些明白,“想套狼?”
傑宸笑著捧過酒罈坐在炕上自斟了一碗,清冽爽口的美酒入體叫他精神大振,“不是套狼,是套老狐狸,套富可敵國的老狐狸。”
“好小子,你害我白擔心一早上。”臻昕重重拍了傑宸一掌,“這件事情,我一定幫你。”
傑宸哂然,捧著半碗酒將神思頓了一頓,“五叔,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在書房說的話麼?”
“記得。”臻昕沒有半分猶豫,“畢生不忘。”
上書房內,周世揚早已退出正堂,片刻之後沈煙才入內,卻見皇后顯沉思之態,纖長的黛眉微蹙。
“孩子們上課了,我們回嗎?”沈煙立在門口輕聲問了一句。
悠兒回神,看著門前恬靜淡然的沈煙,心內不禁羨慕起來,她終於發現沈煙當初不肯再為臻傑生孩子真真是明智的選擇。其實又有多少人願意迎難而上和命運較勁同困難拼搏?誰又不想過安安樂樂無憂無慮的生活,遇到問題選擇逃避,本事人之常情。可她章悠兒,此生註定無緣這份人之常情。
“我們走吧!意兒那丫頭闖的禍,還等著我們去過問呢。一個仁貴妃治不了她。”
悠兒苦笑一聲,起身出來挽了沈煙離去,可才出上書房未及走遠,便見齊泰手下的小太監匆匆忙忙趕來,一見悠兒與沈煙便焦急道:“皇上下朝得知尚嬪娘娘捱打的事,動了大怒到丹陽宮興師問罪,這會兒……這會兒……”
沈煙道:“你喘口氣說清楚些。”卻感覺悠兒挽著自己的手微微用了力。
“這會兒傳了家法要責打小皇姑。”那小太監急道,“仁娘娘那兒攔不住,幾位公主都跪著求情也沒用,齊公公要奴才一定把您請過去。”
“皇上這是怎麼了?從來再惱意兒淘氣也捨不得動一根手指頭,氣極了也只會把她交給昕兒管教,今天為了一個尚秋芳動這麼大的氣?”沈煙無不意外。
“我回坤寧宮,你跟我去麼?”悠兒道,“不去的話,也回自己那兒去,不必去丹陽宮。”
“可是……”
悠兒握了握沈煙,有些無奈道:“那個尚秋芳如何能和意兒比?但此刻我們過去不管攔不攔得住,都會讓皇上下不來臺。今天打人的是意兒,捱打的是尚秋芳,她們之間是什麼關係?這不是訓斥幾句就能解決的。以眼下朝廷的情形,皇上必須顧全更多的東西。”
“難道真的讓意兒捱打。”沈煙道,“您都不管的話,誰還敢說話?”
悠兒恨道:“怎能不管?只是眼下你我都不能管……”隨即問那小太監,“這會兒誰在跟前?”
小太監答:“貴妃娘娘、二公主和三公主。”
“尚嬪在哪裡?”
“回翠屏殿去了。”
悠兒道:“即刻去翠屏殿傳我的話,就說我問問尚嬪是什麼意思?皇后的面子值不值得她去勸皇上寬恕公主,夠不夠安撫她的委屈。”
那小太監應著就要走,卻被沈煙攔下,“不必提皇后娘娘,說我就是了。她一個嬪妾還沒有資格接皇后的面子。”
小太監看了一眼悠兒,見她並不反對,遂趕往翠屏殿去請尚秋芳。
沈煙微嘆,“但願那丫頭能完完整整地回到您身邊,我先不過去了,一會兒您說她,我在一邊要她抹不開面子。”
悠兒亦嘆,甚是心疼,“還是早些嫁她出去,往後讓駙馬去疼她,這宮裡不適合她,動不動的就要捲進什麼事情去,可憐那孩子自己還什麼都不知道。”
沈煙方瞭然悠兒今日不做阻攔的原因實則還有更深的一層,卻不想細問,只靜靜道:“先送您回去吧!”
怒(四)
一場風波在尚秋芳的出面勸說下終平息下來,如此翠屏殿尚嬪之勢更勝從前。誰也沒有想到這一回皇帝竟會對素昔寵溺的幼妹發怒,而從小橫行霸道慣了的國堯公主竟然被一個才得勢的尚嬪鬥敗。
悠兒本以為真意會被送回自己這裡,還想著如何安撫她,卻不料等來了臻傑,真意則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