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兒子呢?
“哎……”齊泰嘆了口氣,又默默地立在門外等候。
當若晴只穿著家常衣裳出現在坤寧宮時,悠兒已坐在內殿裡喝茶了,而臻昕卻跪在她的面前惶惶不安。
“母后不在宮裡你就敢沒了樣子帶著侄子淘氣?”若晴於皇后行禮後並不問傑宸的事,只是對地上的臻昕訓道,“母后身體不好才出宮去療養,你倒好,上趕著在宮裡生事氣她。今日該打的不是傑宸,是你這個叔叔才對。”
“大皇姐。”臻昕嚇壞了,想要辯解卻不知從何說起。
若晴立直了身子,揚聲道:“古嬤嬤把昕兒帶到裕乾宮去讓皇太妃處置,沒得在這裡叫皇后娘娘看了生氣。”
古嬤嬤看了看皇后的臉色,見她並不反對,便過來帶走了臻昕,一併把內殿裡的宮女都遣了下去。
“皇后也要保重身子,孩子們淘氣,慢慢教就好了。”此刻內殿已無旁人,若晴方才開口。
悠兒嚴肅了許久的臉突然一軟,一雙絕美明亮的眼睛頓時通紅,大顆的淚珠滾落,她吸了口氣將傷心壓下,苦笑道,“我知道這孩子早晚會問的,這些年我也不止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到底還是有人念念不忘當年的鬧劇。孩子現在還小,我們還能好說歹說地哄他過去。可若十幾年後再有人拿這個做文章呢?那時候他大了,我也不曉得他會長成什麼樣的性子,若他將來鑽牛角尖一味地和皇上過不去,這父子兩我要站在哪一邊?而我,又有什麼資格站在你皇兄面前說話?我自己都不敢滿分打定傑宸是我的兒子,我要怎麼面對他?”
若晴亦在眸中含淚,她上前握著悠兒的手輕聲道:“難道是我這些年偏疼宸兒才讓人懷疑嗎?”
悠兒搖頭不語,她從不反感若晴對傑宸的過分疼愛,總以為越是表現得大度從容,越是不能叫旁人抓到把柄,可她自己何嘗不清楚這些年心中的擔憂是在與日俱增。自己安排下那麼多的眼線在宮裡,就是怕兒子哪一天就被人蠱惑,可這一天還是發生了,而自己竟然也會失去理智。
“我方才一路進來,便要宮女散出去說你是為了太后鳳體違和,皇上又操勞國事而擔憂,一見孩子們淘氣就著急了。況且你本來就管得嚴,各宮恐怕也習慣了。”若晴嘆了一聲,實則她此刻很想看一看傑宸,她猜不出這個孩子被她的母親打成了什麼樣子。
悠兒苦笑道:“晴兒的用意我明白,只是你不要小瞧了那些妃嬪們,這皇宮裡能生存的女人,都不簡單。”
若晴心中一寒,不再多語。見皇后悶悶地不想說話,自己便也耐著心思陪她,不開口要看傑宸,並非怕悠兒心中不悅,只是此刻第一個該去哄孩子的應該是母親或者父親,自己這個姑姑不能衝在前面。
皇后突然發怒教訓兒子的事早已在宮裡傳得沸沸揚揚,皇后管教皇子的嚴厲眾人早已經習慣,只是這一次親手打得那麼重,才讓人忍不住好奇。然皇后打的是自己的兒子,不似上一回在宜人館教訓二皇子能讓人當笑話看,私下說了幾句也就作罷了。但總有人比尋常人多幾倍好奇心,怎麼也要探個究竟的,於是這流言蜚語還是會傳出來,這一次倒是悠兒過激的反應再次引出了對傑宸身世的議論。
“晴兒,在你心裡,可想過宸兒是你的兒子?”許久,悠兒才問了一句。
若晴淡淡一笑,“當年不僅僅是想過。當年我就認定了宸兒是我的兒子,可後來我漸漸地明白了,與其這樣無止盡地糾結煩惱下去,倒不如想開了的好。不然和駙馬的日子也沒法過了,也就不會有敏兒、敦兒了。”
悠兒看著她,卻沒有接話。
若晴繼續道:“這些年在我心裡,宸兒就是你和皇兄的兒子,他是皇室的嫡長子,也許就是將來的太子。只是……我不能違背自己的心思,我還是無法控制地要把他當兒子來疼愛。呵呵!似乎很難讓人理解,其實我自己也不太明白,但就是這麼想來著。就像今天聽說你打了他,我很心疼忍不住又衝進宮來了。可是我又知道,我是姑姑,絕不是母親。悠兒,若你聽不明白……”
“我明白!”悠兒紅著眼睛在淚中擠出笑容,“換言之宸兒有兩個高貴的母親,我們都會保護他的,對不對?”
若晴心中一酸,亦忍不住眼眶溼潤,此刻有宮女急匆匆進來跪著求道:“皇后娘娘,大皇子燒得昏昏沉沉又哭又喊的,嘴裡不停地在向您認錯求饒,您去看一眼吧!”
悠兒大驚,顧不得晴兒便往兒子的臥室飛奔而去。
“大皇子傷得如何?”若晴叫住了那個宮女問道,“怎麼又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