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昕有些受挫,悶悶地坐回椅子上,嚥下嘴裡的飯菜後嘟囔道:“其實我也不敢見母后,她為了這件事一定氣極了。”
坐在對面慢條斯理吃著飯的傑宸卻不這麼認為,“那件事是我的錯,和五叔沒關係,不然母后也不會打我一個,還能饒了你嗎?皇祖母那麼通情達理,不會錯怪人的。”
舒爾笑著寬慰了幾句,讓內侍來為臻昕漱口換衣服,少時等傑宸也收拾妥當,方帶著兩個孩子往馨祥宮而去。
許久沒有看到母親,來到馨祥宮後臻昕的眼睛就始終停留在母親的身上,可每每茜宇看他,他又慌忙地低下頭去。
“恐怕皇上這些日子要真大人做一些事,哀家已和皇上說了,本令這兩個孩子的禁足先停一停,等忙過這一陣再補上,這些日子的課業如何安排哀家自會打點。故而真大人也不需住在宮裡。”茜宇對舒爾道,“侯爺還在傅王府,你隨父親居住便可。”
舒爾並不驚訝,倒是見若珣突然從後閃出,膩在茜宇身邊輕聲問:“在宮裡也能為皇兄分憂,出宮豈不是更不方便?”
茜宇沒有答話,只對舒爾道:“皇上在坤寧宮,他還有話要交代你,先去吧!”待得舒爾離開,才瞪了一眼若珣,嗔怪道:“這幾日你天天待在上書房,宮裡的閒言碎語你沒聽到嗎?母后昨日才回來都聽見了。”
若珣嘀咕著:“可您剛才還說……忽侖王子不娶我了,那……”
“說那話只是要你放心,可皇室的體統不能忘。自然這其中的文章還有,日後才便於告訴你。”茜宇握著若珣的手笑道,“你放心,舒爾不會丟了,母后也替你看著吶!”
若珣方才定心,轉而看見兩個小傢伙肅立在一旁,揚聲笑道:“母后您可不知道,我們大殿下和小王爺可本事了,愣是把皇上和皇后氣得不行。”
傑宸努了努嘴,他和茜宇畢竟隔著輩分,此刻比起臻昕來更能放得開,遂抬眼看著茜宇認真道:“孫兒已知道錯了,也向母后和父皇認了錯,皇祖母不會生氣了吧!”
茜宇笑得欣然,揚手將傑宸招到身邊,“四姑姑說得誇張了,事情的始末皇祖母都知道。宸兒也算是男子漢有骨氣,但往後定要記著教訓,不然你父皇和母后會寒心的,何況你是他們的嫡長子,以後弟弟妹妹們都需敬你,自己更要自重自尊!”
傑宸頷首答應,又得意地看了一眼若珣,隨即指著臻昕道:“五皇叔是被孫兒連累的,您不會怪他吧!”
茜宇豈能不疼自己的兒子,傑宸既然都這麼說了,茜宇大可不必故作嚴肅,也微笑預設,把兒子拉到身邊點了他的額頭嗔道:“這個小叔叔做的一點也不好,宸兒捱打的時候怎麼不勸你的皇嫂?”
臻昕見母親分毫沒有責怪的意思,遂抱著母親的脖子笑道:“皇嫂勸不得的,越勸卻兇,母后不信可以問四姐姐。”
母子幾個難得說些笑話,卻其樂融融。而茜宇似乎是為了能對兒子稍作補償才刻意讓舒爾停下書房的工作,直到腹中孩子出世前,她希望兒子能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午飯時之所以沒有讓孩子們在一起吃,也不過是想醒一醒兒子,方才見他的模樣可見自己的用意是達到了。
這一廂,錢韻芯離開茜宇後並沒有急著回她的丹陽宮,反是取道往裕乾宮來,見到太妃時,她正獨自坐在窗前喝茶,面上靜靜的看不出喜怒。
“臣妾昨日見皇上送您回宮,後來又來了幾撥太醫,所以想著今日來看一看您。”錢韻芯顯然有些口是心非,其實她心裡最想問的當是,“您和皇上沒什麼吧!”但這樣的話問出來不僅要讓人笑掉大牙,自己可能都會被冠上忤逆之罪以家法論處。
璋瑢淡淡一笑,讓挽香給錢氏添了座位,伸手讓道,“錢妃娘娘的茶道功夫深,就有勞你了。”
錢韻芯推卻不得,纖纖十指便利索地取茶、洗茶一步步都做得細緻,末了端了一小盅茶給璋瑢,笑道:“娘娘嘗一嘗,味道可還好。”
濃茶入喉,先苦後甘,唇齒間縈繞著清香,身體也隨之覺得清爽,璋瑢放下茶盅笑道:“錢妃怎麼突然來了哀家這裡?哀家以為此刻馨祥宮應該更熱鬧。”
錢韻芯將之前的經歷說了,反問道:“您身體還不好嗎?怎麼不去馨祥宮和太后說說話呢?”
璋瑢心中對錢韻芯的心思已猜出了七八分,遂笑道:“昨日中了暑氣,太醫說要哀家靜養幾日,太后昨夜已來探視過了。”
錢韻芯微微有些尷尬,笑道:“臣妾想皇上親自送您回來,還以為是厲害的……”
“錢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