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漸漸迷糊,朦朧中,徐婉儀那憤恨地眼神又出現在面前,“恬嬪!”徐婉儀一身白衣,飄然而至,一如那溺死的祥嬪,“你為什麼不放過蘭妃?我求過你了,我那樣地懇求你,可你還是不放過她?為什麼?為什麼?”徐婉儀步步逼近,茜宇搖頭揮淚:“不是我!不是我害死她的!不是我,不是……”
“宇兒!宇兒!”赫臻被驚醒。
猛然醒來,茜宇看到赫臻關切的眼神中臉色慘白的自己,心裡一陣委屈,撲到他懷裡痛哭道:“不是我!不是我!”
赫臻哄道:“傻丫頭!做夢了?朕在這裡呢,不要怕!”
“皇上!皇上!”茜宇萬分委屈,在他懷裡抽噎著,她不明白,自己是無辜地,為什麼她們卻總是糾纏著自己,為什麼什麼事情都要和自己有牽連!
赫臻疼惜地把茜宇抱在懷裡,他曉得她肩負了太多的期許,這樣一個年輕的母親,尚不會照顧孩子,卻要常常無奈地周旋於後宮之中。可是,怎麼多年來,自己又何嘗不是生活在無奈中呢?
“好了!朕在這裡!不要哭了!”赫臻安撫道。
茜宇依偎著他,半點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這份安全的感覺,讓她漸漸地安靜下來。
裕乾宮裡,璋瑢輾轉反側,如今赫臻的心思全都在妹妹身上,我在他的心裡究竟佔了什麼樣的位置?這一次讓我處理這樣棘手的事情,到底是為了什麼?德妃曉得“無沸散”一事,對我一定諸多顧忌。這樣一來,果真是無法施展了,反反覆覆,她一夜難眠。
次日清晨,因皇后下令免去請安,璋瑢便早早地來到了永祥宮,德妃姍姍而來,一臉的祥和,叫人看不出心思!殿外大雪紛飛,幾日都不見停下,天氣越發地寒冷起來。
三人各自捧了手爐端坐著,如妃緩緩道:“實在是棘手的緊,聽說坤寧宮膳房裡的廚子宮女統統都扣起來了,問了一夜也沒有結果!”
璋瑢微笑道:“娘娘也不必著急上火,這事情總是要慢慢來的。”
德妃笑道:“依我看,不過是她因為蘭妃自縊、懿貴妃遭貶,宮中沒了可依的人,心下過不去了就自尋了短見。”
璋瑢剛要開口,如妃卻道:“這就奇了,何必在坤寧宮裡尋短見呢?惹得皇后娘娘一身臊!”
德妃意味深長地看著璋瑢,自嘲道:“哦!這個我怎麼沒想到?”
你會沒想到?璋瑢心下暗想,不過不願意親自說出來罷了,既然皇上委命與我,我豈肯輕易地讓皇后脫了干係?於是回道:“娘娘說的不無可能,只是不曉得她做什麼要死在坤寧宮。”
如妃接道:“說得就是!如今死無對證,實在叫人沒了方向。”
德妃撥弄著暖爐上的銅環,垂首不語,半晌,方才緩緩道:“她一無恩寵,二無勢力,宮裡似乎從沒有過這個人一般,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有人要害她的模樣。如今平白賴了坤寧宮的廚子宮女,豈不又添出些冤魂來?”
璋瑢接道:“娘娘說得極是。”
德妃莞爾一笑,“那就這麼上報皇上,說她服毒自盡不就完了!”
璋瑢揶揄道:“這般豈不是更草率?”
“草率一詞,究竟看要怎麼用!”德妃道,“她不過是個庶妾,如今草草死了,還賴上坤寧宮,攪得後宮不得安寧,難道我們還要大動干戈地徹查,讓皇后娘娘心下不自在嗎?”
“娘娘!”璋瑢不敢貿然頂撞。
德妃微笑道:“妹妹你還年輕,有些事情不懂也是在理的。草不草率,不是看花了多少功夫,而是看值不值得。總之妹妹你心下也明白,徐婉儀除了自盡而亡外,再無別的可能,何必又拘泥於形式呢?”
璋瑢欠身道:“娘娘說得極是,臣妾聽了猶如醍醐灌頂,只是擔心皇上細問起來,臣妾拿不出證據,怕皇上責怪臣妾辦事不力。”
如妃卻開口道:“後宮又不是公堂,要證據做什麼?皇上說是便是,說不是便是也不是,聖上那麼信任妹妹,難道還會質疑你不成?”
“這……”璋瑢無語,暗自唏噓,難道這事憑你我三張嘴就算定下了……
正午時分,她已然離開了永祥宮,正坐在馨祥宮的內殿裡哄著臻雲臻昕玩耍,蘊蘊挽了茜宇從偏殿進來,笑著對茜宇道:“錢虢容看起來很好。”看見璋瑢和兩個娃娃玩得正歡,笑嗔道:“看看,自己生一個多好。”
璋瑢聽了回道:“雲兒不是我生的,還是哪個生的?”
三人一陣歡笑,罵道:“好沒臊的。”片刻後,緣亦帶了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