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入死牢,若你清清白白,自然有出去的一天。可如今你聽信讒言竟逃出去刺殺太妃,你以為這樣能改變什麼嗎?是啊!是改變了!”沈煙吸了口氣,一臉嚴肅,“如今不消查你淫亂宮闈一罪是否屬實,就能將你賜死了!”
沈煙昂起頭,臉上肅然冷靜的表情與她平日裡的笑語盈盈沒有半分相似,“來人,將嚴氏拖於暴室,杖斃!”
“啊……”妃嬪中發出驚呼,引起小小的騷動,一個個交頭接耳,一派難以置信的神色。
錢韻芯一顫,繼而嘴角揚起冷笑,對身邊的季妃笑道:“若季姐姐出面,當如何?”季潔瞪她一眼,不做他語。
兩個大力太監過來拖嚴氏,她根本沒有力氣抵抗,任由兩人架著胳膊往外拖,口裡悽絕而歇斯底里地喊叫道:“你們這群魔鬼,魔鬼……這樣害我……娘……娘……你為何要送女兒來這裡啊?娘……我不想死啊……”
沈煙本是咬牙做出這樣的決定,但聽嚴婕妤臨死喊娘,莫名地悲從中來,只覺得鼻尖一酸,好似要落淚了。待見嚴婕妤消失在眾人眼前,她深深吸了口氣,冷冷道:“至於誰起了心思攛掇嚴氏起殺心,又是誰費了力氣放她出去,本宮不再查,皇后那裡本宮自有一番說辭。不過……不管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你們全部都聽好了,若再有這樣意圖禍亂後庭的事情發生,不消皇后娘娘動怒,本宮就要她步嚴氏的後塵,明白了嗎?”
“是!”眾口一詞,紛紛福身應諾。
沈煙過來拉了季潔的手,對眾人道:“因皇后娘娘要侍奉皇上、照顧三個皇子,早已是分身無暇,本宮亦要照顧元戎,故歷來宮裡諸多事宜都是季妃娘娘在其中掌管料理。你們是不是看季妃娘娘溫婉嫻靜就好欺負?”
“臣妾不敢!”
沈煙冷冷道:“不敢自是好!”她握了握季妃的手,說道:“季妃看其餘三人要如何處置?”
季潔沉吟半刻,微微頷首,對眾人道:“楊氏有失檢點,從此打入冷宮永不復出。馮氏、柳氏降為娘子,禁足自省。”她見沈煙一臉默許,便又道,“今日之事我等姐妹一皆有錯,當明日清晨集於馨祥宮向太妃娘娘問安請罪。”
“是!”眾人雖一詞應諾,卻也有不樂意的人,少不得蹙眉撇嘴,私下竊聲咒怨。
“另……”季潔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尋到了蒙依依,遂道:“宜嬪娘娘,二皇子的課業……”話未完,卻感到自己的手被沈煙握緊了,她心中一動,立刻改口,“二皇子課業身體皆要緊的,明晨你要照顧二皇子,自然就不必去了!”
立在蕭榮華身後的蒙依依乍聽到“二皇子”時,身體猛地一顫,心念今日定當要在眾人面前失顏,卻不料季妃話鋒一轉,竟是要自己不必前往。她很感激,卻不是對季潔,她曉得這次一定又是沈煙在幫她。
第八章 夢魘重重(一)
當蓮妃率先離開冷宮時,她似乎隱約看到永巷的盡頭閃過一排排的內監宮女,她的貼身侍女琴音低聲在主子身邊道:“不知怎麼,皇上來把皇后娘娘接走了!”
蓮妃一怔,回首望了望陸續從冷宮出來的妃嬪們,心內暗歎:外頭這麼多宮女太監瞧著,皇上您就一點不怕叫人傷心嗎?她一眼看見蒙依依,便派人請至跟前,笑道:“元戎在妹妹那裡呢,本宮與你同行吧!”蒙依依因方才一事,早就有諸多話要與沈煙將,自樂得挽了她一道走。
今日正是四月十四,按宮規皇后每月定例有初一、十五兩日侍寢,但坤寧宮的紅燈卻很少只這兩日才掛上的。
夜幕深沉,臻傑將書卷合上,於書案前伸展肢體,鼻尖突然飄過一股細膩的香氣,他不禁望向了正躺於床榻上的章悠兒。臻傑習慣每夜閱卷,章悠兒也從不在一旁守候,或如其他宮嬪那樣不耐煩地邀歡,而往往自顧先睡,只靜靜地等待丈夫上得床榻來。
臻傑輕步走向床榻,那股細膩而誘人的香氣越發濃郁,惹得他喉間微燥。他輕輕挑起紗帳,眼裡卻見一半臥著的美人,錦衾遮蓋半身,烏黑柔軟的長髮散在胸前,隱約露出白皙的面板,單手支頤,那臂膀竟如雪般潔白,叫人浮想聯翩。
“皇上……您要安寢了?”章悠兒極輕柔地喚了一身,眼眸中射出的目光裡就只剩下臻傑的一雙星眸了。
“悠兒你好調皮,這麼許久了竟沒有睡著?”臻傑說著,早已湊上了身子。
章悠兒伸出另一隻手將皇帝攬在身前,周身的香氣讓臻傑忍不住在那絲一般的嫩膚上留下淡淡的唇印。章悠兒從不知道別的女人是如何侍奉她的丈夫,但她知道只有自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