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宗寶去那裡思過!”
茜宇聽聞衛國府,便想起了那個罰了玲瓏十日禁足的錢昭儀,茜宇並非完人,對於自家姻親的侄女兒多少偏袒幾分。雖然傅嘉只是恩封的王位,但到底也有半分皇親,茜宇的出身自然要比錢昭儀這位世侯家的小姐高貴許多。聽舒爾的口氣他似乎與錢府甚熟,便想對這位緣亦口中‘眼裡揉不得沙子’的昭儀娘娘的家教做些瞭解。便笑道:“大人之舉皇上雖然不計較,但難免也是莽撞的。錢公爺悉心培養了錢公子,望他能學有所成為國效力,可如今卻名利兩失,成人笑柄,錢公子看來要在那亭子裡常住了。”
舒爾的笑容帶著半分促狹,將象牙扇骨握在手中,笑道:“實則舒爾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科考場上玩笑,即便皇帝不追究,舒爾也還怕雙親問罪。若不是宗寶苦苦相求,說他到時也是藥名落孫山、落人笑柄,少不了被老父責罰,還不如不去丟臉的好。又誆騙我說既然自恃滿腹經綸為何不上場一試身手,這才把我拽了去的。”他垂首笑著低低地說了聲,“若知道能遇見你,他不哄我我也去了。”
茜宇沒有聽到後面一句,只是笑道:“錢公爺的家教如此嚴格?”
舒爾笑道:“宗寶的三個哥哥如今都在軍營裡,世伯說家裡幾世戎馬,如今出了一位昭儀娘娘,也定要再出一個狀元郎才算對得起祖宗六代,就讓本來學武的宗寶半路出家開始日日攻讀四書五經,他自然是苦不堪言了。因看我頗有幾分文采,老世伯才許獨我一人偶爾去會會他,不過十次裡有七八次去時他被關在那個湖中央的亭子裡了。”
茜宇莞爾,笑道:“看來大人與錢公子也算兄弟情深,這樣的忙也是幫得的?”
舒爾又笑道:“實則宗寶這四年書讀下來,許是因著我,竟迷上了作畫,且功夫越來越精進了。我本想將這宮廷畫師的閒職讓給他,但現在……”他說著又將那湖泊色的目光印入了茜宇的明眸中。
“怎麼了?”茜宇問道。
舒爾臉頰微微飄紅,卻用微笑掩飾了,繼續說道:“現在想想他素來害怕他那厲害的姐姐,當年他姐姐入宮時他喜得歡欣鼓舞的,如今我又怎麼好把他又送回姐姐身邊呢!”
茜宇笑了笑,心下思量著錢昭儀的品性,自然舒爾所說的已是從前的事,四年來能改變的太多了,因而她也不便再問,便只是靜靜的不語。舒爾見茜宇不說話,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怕自己又一個情不自禁,讓茜宇覺得不自在。
緣亦再來時,身後一干小宮女已由白梨領著各自端了茶水點心,而緣亦身邊卻多了一位華服少女。女子的一雙眼睛大而明亮,圓潤的臉蛋,長髮及腰。相稱的髮鬢上綴著細小的粉色珠花,髻後一朵大大的絹紗海棠,花瓣兒隨著步伐微微抖動,合著那一身粉紗金絲碎花宮服,高貴而不失少女該有的活潑。
茜宇才覺得身後腳步離近了,便聽到緣亦報一聲,“娘娘,長公主到了。”待轉回身,便見一個十四五歲光景的少女伏下身子叩拜,口裡道:“若珣拜見皇母妃。”
茜宇心頭一熱,連忙伸手扶了起來,眼眶微微紅了,柔聲道:“好珣兒,讓母妃好想!”
若珣再也不是茜宇九年前進宮時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公主了,如今她也到了當年茜宇進宮時的年歲。赫臻的女兒除了若晴早已出嫁外,若笙、若嵐因母親去世便都跟著張文琴去了南邊,如今也已婚配妥當只待下嫁,小的兩個若安、若玲如今不過五、六歲,自然也在南邊隨母親一起。只有這個從小活潑伶俐最招人疼愛的若珣公主,自從那年二皇子在她眼前中毒身亡後就性情大變,開始寡言少語'、不苟言笑,而那時她不過是個七歲的孩子。為此德妃不下一次在茜宇面前落淚,那年搬去南邊,並非她狠心留下女兒,只因赫臻覺得這樣對若珣更好一些。茜宇看著若珣的那雙大眼睛,果然四年的功夫,眼眸裡又有光芒開始閃耀了。
“皇母妃,父皇、母妃他們好嗎?”若珣微笑著問道,似乎眉宇間早已沒有了陰霾,她忽然看見茜宇身邊站著的少年,笑容頓時燦爛起來,朗聲道,“舒爾,你在這裡?”
舒爾卻不似對茜宇那般熱情,只是拱手道:“長公主有禮!”
茜宇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機靈,她記起了兩年前臻傑曾來函奏請赫臻,想把若珣指婚給真家的公子,那這公子自然就是舒爾了。
第七章 宜室宜家(一)
茜宇瞧若珣兩頰微紅,含情脈脈地看著真舒爾,便知道女兒家的心思原是如此,遂笑道:“我們珣兒見過真大人 ?'…3uww'”
若珣有些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