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今父皇不要珣兒嫁去高麗,當真要指婚給舒爾嗎?”若珣頷首問茜宇,眼眸中水汪汪一片,“不會變卦了?”
“不會變卦了!”茜宇溫和地笑著,她在腦海裡重複著那日舒爾在自己面前的許諾,她捧著若珣的臉道,“可我們珣兒是金枝玉葉的公主,舒爾他也是嬌慣的子弟,只怕你們互相會礙著君臣之禮,惹得生分。總之我們珣兒還小,母后想把你在身邊再留些日子,再如央德皇姑說的,把你的母妃接來也叫她看一看女婿,好不好?”
若珣臉上嬌滴滴看得人無限憐愛,她靠進茜宇懷裡撒嬌道:“母后您真好,難怪父皇那樣珍惜您。您放心,雖然父皇扔下我們不管了,往後珣兒定會好好照顧您,還有弟弟們。”
“母后很放心。”茜宇嘴上說的柔和,卻莫名覺得鼻尖很酸,心裡突然間空蕩蕩的,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她一壁撫摸著珣兒,一壁暗下決心不論發生什麼她也要讓這個孩子幸福。
“這就是你的決定?”赫臻坐在案前,聽完立於面前的少年的述說,提問的口吻一如先前的嚴肅。
“大人……”秦夫人朱氏溫和的聲音突然在屋外響起。
“秦夫人何事?”因避嫌赫臻便吩咐秦成駿要其妻稱呼自己為大人。
“皇帝急召我家大人入宮,因走得匆忙,便要臣妾來向您稟報一聲。”
“辛苦夫人了。”赫臻應一聲,眉頭卻微微蹙起,兒子為何急召秦成駿,難道又有事端發生?還是宇兒的身體出了岔子?莫名地,赫臻突然非常非常地希望能見到茜宇。
屋子裡沉悶了半刻,赫臻清了清嗓子,“回答我,這就是你的決定?”
舒爾面色認真不容玩笑,他點頭道:“微臣根本無力決定長公主的幸福,但若與公主相處之後公主認為微臣匹配做一個駙馬,那臣定會用一生去愛護他,此生也絕不納妾。”
“呵……”赫臻冷笑,“你這樣說好像已深愛了我的女兒一般。可我還是那句話,如何才能信你。”
“所以微臣才說讓公主來選擇,這樣您也不算為公主強配的婚姻。微臣說一句萬死的話,即便將來公主不幸福,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舒爾說的口齒清爽,不但半句含糊。
赫臻面色並未展開,他依然沉沉道:“如今世上得知我還活著的不出十個人,你便是其中一個,可其餘所有人也不曾敢在我面前如此說話,即便如我之前說的,太上皇已經死了。”
舒爾的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他竟無所畏懼,口中道:“不論今日微臣說什麼,您都不會聽得舒意,因此刻微臣是來向您求娶您的女兒,不論是帝王還是普通百姓,父親都當是這樣的心思!當年長姊進京過節卻突然嫁給了襄親王,家父從金海趕至京城,他面上的不捨微臣記憶猶新。”
“呵……”赫臻竟有些苦笑不得,末了卻又正了顏色,“舒爾,你可想過要你姐姐改回金海真姓?”
真舒爾竟沒有半分猶豫,“沒有!”他堅定地吐出這兩個字,“即便是皇后她也定不會想改回祖姓。金海真氏族系繁雜,旁系子弟少說有近千人,若有一日成為國戚,難防他們也有一日對仕途起貪慾,屆時誰都打著國舅、國丈的旗號,只會給皇上和朝廷添亂。微臣雖有一日將承襲父親的爵位,但自問沒有能力管轄族中所有子弟,只要有一個人逾矩,就會有數不盡的人跟隨其後。”
赫臻不得不承認此刻對於眼前這個少年於生出的欣賞,兒子的眼光的確不錯,真舒爾若得人引導,將來定會有番作為。
“可你如今已是翰林編修,難道你就不是那第一個逾矩之人 ?'…3uww'”赫臻反問。
舒爾面色鎮定,口中道:“時至今日微臣也未去翰林院報到,按我朝律例,這個位置已不屬於微臣了。”
赫臻滿意,但問:“我想你心中應當清楚皇帝對你的器重,便是看在你長姊的份上,你也應當留在皇帝身邊為其效勞,可你似乎不是這麼想的?”
“官場仕途有太多迷人心智的東西,榮華富貴也好、無上權力也好,微臣自問不在菩提樹下長成,難以做到心如止水。於其有一日迷亂心神闖下大禍,不如遠離官場安居金海,若有一日皇帝需要微臣,京城與金海這點距離不會是阻隔,屆時微臣也當竭盡所能。”
赫臻心中滿意,起身道:“好,果然你父親沒有白白趕來京城。今日便到此,後一日真如海進宮給皇后請安,你一同進去吧。我想,皇太后她會想見你。”
舒爾一怔,隨即抱拳應諾退出房來。再見天日,那漫天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