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月在意的卻是韓柔先前的那句話,她知道韓府不甚富有,但畢竟是公爺府,公爺府的大小姐還是高貴無比的,可是她竟對一個侍女如此謙和,且半分不做作。
“謝謝韓小姐。”好月低低地應了一句,隨即幾步走到韓柔身前,“讓奴婢為您梳頭吧,把頭髮梳順了睡才好。”
韓柔見她如此熱情,反不好推辭,“那就麻煩你了。”
好月心情甚好,一手拿起梳子,一手將韓柔烏黑柔軟的秀髮捧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梳通。
看著鏡中面容姣好的好月,韓柔溫和地笑:“我是聽過你的名字,只是方才以為你是公主的侍女,便沒有想到你就是紅兒的主人。”
“王爺在您面前提過奴婢?”好月驀然停下了手中的梳子。
韓柔應道:“買馬的時候提過,怪我沒有上心,只記得是送給王爺在王府的一個侍女,竟把你的名字忘記了。此刻想想,當時王爺的確提過。”
雙頰莫名地泛紅,好月努力剋制心中的雜亂,依舊小心地梳著韓柔的頭髮,可是卻難抑手上微微的顫抖。
韓柔察覺,回身問:“姑娘沒事吧?你冷麼?”
好月暗自深深吸了一口氣,“奴婢能問韓小姐一件事情麼?”
“你問吧!”韓柔淺笑。
“王府裡上上下下都傳遍了。”好月努力作出笑容,“都說您將來就會成為我們的王妃,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韓小姐真的會嫁給我們王爺麼?”
韓柔稍稍一愣,心中只以為好月是臻昕的近侍,所以她才會如此關心這件事,或者說是所有與臻昕有關係的人,都在矚目這件事,即便皇室沒有任何明確的指示,但自己這個昕王妃似乎已註定了。然而不可否認,好月的問題顯然是唐突而讓人措手不及的。
“也許會吧!”韓柔思量後選擇了回答,“我希望能成為你們的王妃,可是王爺是皇室子弟,他的婚姻必須由皇室來決定。好月姑娘……讓我們一起等這個結果,好不好?”
好月怔怔地看著韓柔,要問的話與自己無關,可她卻將一張臉紅到了脖子根,“您很喜歡我家王爺對不對?”
韓柔凝視好月,面前這個女孩子神色是如此慌張,她的臉紅若秋日的晚霞甚是好看。雖然是個侍女只有簡單的裝束打扮,卻更顯得那份麗質天生清純可人。她的眼睛裡寫滿了期待,不知在期待什麼,可那微動的眼波告訴自己,這位好月姑娘此刻,比自己還要緊張。
柔情似水融月色(三)
此時,宸王府門前的車馬已幾近散去,沉沉夜幕下後院正屋本亮堂的燈光也漸漸暗下,僅悠兒所住的屋子還有微光忽閃。
若晴已由白芷侍奉到另一間屋子去休息,深更半夜再離府回家只怕又添麻煩,於是今日來宸王府的女眷都留了下來。
而真意則隨著悠兒睡,方才她跟著白芷進來與嫂子和姐姐一起吃了燕窩,這會兒正和西林一起幫著悠兒盥洗。
坐於妝臺前,悠兒看著鏡中普通打扮的自己,不禁笑道:“倒是為了傑宸拿了白芷的衣裳來穿了,幾乎從來沒有這樣裝扮過?原來人總有低頭的時候,真真可憐天下父母心,只有成為了父母,才懂得這份心。”
真意見悠兒說得感慨,沒有答話,只是像模像樣地將悠兒一頭青絲放下,用梳子沾了玫瑰首烏膏細細地潤在頭髮上。
“西林你去大皇姑那兒帶話給白芷,要她不必回來了,在那兒侍奉皇姑吧。你再折去韓小姐屋子裡看看,沒什麼事情就好,倘若缺什麼要什麼,你就以我的意思直接去找王妃或側妃要。千萬不敢怠慢了韓小姐。”
西林機靈,笑盈盈道:“奴婢明白,所以呀才沒叫好月過來的。”
“若是你在那裡,好月過來就好了。”真意依舊仔細地梳著悠兒的頭髮,口中卻不經意帶過一句。
“為什麼?”悠兒總是異常靈敏,旁人半句呢喃也很少能逃過她的耳朵,“為什麼要好月過來?”
真意不敢明說,只道:“好月素來侍奉哥哥,不比西林伺候女孩子心細!”
悠兒沒有說話,囑咐了幾句便打發了西林出去,待她離開才轉身來拉著真意道:“你是不是擔心好月還是一心想嫁給你哥哥,所以會對韓小姐不好?或者……她們之間起什麼矛盾,亦或是好月說錯什麼話讓韓小姐心裡不痛快?”
真意垂首含糊道:“好月自然是好人好心,她才不會那麼壞!不過我是怕好月萬一沒控制好情緒,說錯了什麼怎麼辦!說起來……我竟是自相矛盾的,之前還非要帶著好月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