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程,傑泓跨馬跟到兄長的身邊,問:“五哥,父皇交代的事情我們根本沒辦成,反像是出來玩了一遭。只怕父皇他們要責怪的。”
傑項道:“放心,有什麼事情自然我和你姑姑頂著,再者太妃不樂意,難道我們綁她不成?”
傑泓笑道:“的確如此,不過說實話,太妃她實在太溫柔太好了,比我的母妃強太多。六皇叔有這樣的孃親,真叫人羨慕。”
傑項一愣,卻嘆傑泓有生母在身邊卻不知惜福,又不便指責只笑道,“這話你仔細叫人搬去給仁母妃聽見,看她不收拾你。”
兄弟倆正笑著,卻見西林從公主的鳳輦裡探頭出來,朝著兩位主子喊道:“五殿下、六殿下,公主她暈過去了!”
兄弟倆大驚,連忙喊車隊停下,翻身下馬進姑姑的鳳輦去檢視。
美人在側(二)
於此同時,宮裡上上下下正為今日的家宴忙得不可開交,皇親國戚也陸陸續續進宮,或有妃嬪忙於接待家中至親,或有公侯子爵與幾位皇子皇叔在園林賞玩,坤寧宮裡更是熱鬧不已,好些命婦正帶著自家如花似玉的姑娘來給皇后請安。
悠兒與慈愨貴太妃、沈煙、錢韻芯及媳婦、弟媳們一起接待,各自暗暗將這些淑媛小姐們品評了一番,但幾輪看下來,似乎沒什麼中意的。其實眾人心裡很清楚,這喜不喜歡她們說了不算,到底還要看臻昕的意思。
午膳時分有內侍宮女引客人們去用膳,坤寧宮總算只剩下自家人,悠兒方嘆道:“我們在這兒瞎忙活,昕兒那孩子不知躲到什麼地方去了。全喜上上下下去找了,也沒見他和誰在一起。”
慈愨不以為然,只對悠兒道:“隨緣吧!強扭的瓜不甜。這孩子孝順慣了,真的擰起來我們不定能扭過他。也不必把他逼得太急,又不愁昕王府女主人的位子沒人坐。”
正說著,大宮女白芷進來道:“主子,懷素夫人到了。”
眾人知道是緣亦來了,均露喜色。緣亦款款進來,一身夫人服飾早已看不到從前婢女之態,見在座多是舊主,自然不陌生拘謹。慈愨與緣亦已在央德府裡見過,更是攜手讓座不做虛禮。
方才正說臻昕的婚事,此刻緣亦來了更加要提,於是幾句話一聊便熱鬧起來,悠兒卻問:“好月那個丫頭怎麼不伺候你進來。”
緣亦面露愧色,道:“那丫頭不是才給王爺闖了禍麼!多虧皇上仁慈沒有追究,也不知這丫頭哪兒來那麼大的膽子,闖圍場竟如進家門似的。那日奴婢看不過去了,就給了她點教訓,如今身上的傷還沒好。”
悠兒自不會計較,好月畢竟只是個丫頭,但將自己的心思說了,“本宮倒不是要逼昕兒即刻就要成婚,這孩子想怎麼做我自然隨他,可是不能不顧及皇室的體面不能叫那些無聊的人壞了昕兒的名聲。所以想著讓昕兒先收幾個侍妾在房裡,緣亦你看好月如何?畢竟在他身邊侍奉好多年了。”
緣亦想了想,卻沒有給出意見,這一回她倒是說:“還是問一問王爺的好。”
悠兒方記起緣亦自己也是奴婢出身,許是能考慮到好月的心思。作為皇后想要決定一個婢女的命運太簡單了,但那些身為婢女的女孩子未必是這麼想的。幼時在金海侯爺府里長大的悠兒也明白,並非每個婢女都巴望著能做姨娘,而當真有做了姨娘的婢女,到頭來是上下都不被待見的。
緣亦並非有心扯開話題,只是出於對真意地關心,問了一句:“公主還沒有回宮麼?奴婢也許久沒有見過端靖皇貴太妃了。”
悠兒笑道:“這回你也見不著了,早有人回來報,說端靖太妃身子不舒服,今年仍舊無法回宮過節。倒是你來之前有人來報,說孩子們已經進城了,轉眼就能進宮了吧!”
說來巧,話音方落就見本出去照看孩子們的範新蘭慌慌張張進來道:“母后,五皇弟和六皇弟回來了,小姑姑卻是被抱著回來,此刻剛送回房裡去。”
悠兒大驚,用力一站扯動了腳上的舊傷,她扶著一旁的沈煙急切地問兒媳:“怎麼回事?先前回來的人怎麼沒報,誰給他們的膽子?”
範新蘭過來扶著母后往真意的屋子去,一壁道:“聽說是發熱,身子燒得滾燙滾燙的。許是怕您擔心才沒報!”
慈愨和緣亦亦緊跟在後頭,真意這孩子是她們所有人的心頭肉,怎容她受一點點委屈。
待到真意的屋子,果見她已被放在床榻上,臉上紅撲撲一看便知燒得厲害,悠兒心疼不已連聲叫人傳太醫,等太醫來診視了,方將傑項兄弟倆喊道跟前問:“好端端的,怎麼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