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小姑娘嚷嚷著。
小姑娘年方十五,名喚福好月,生得纖柔窈窕、清爽伶俐,一張臉蛋兒嬌若六月芙蓉,清澈的眼眸裡再多三分天真懵懂,叫人一看就喜歡。
此刻好月正穿了一身紅綢騎馬裝,繡了金線的黑腰帶緊緊地束在小腰裡,腳上蹬一雙牛皮長靴,含笑間英姿颯爽,倒頗有幾分男兒氣質。這身行頭是王爺年上賞的,好月一直沒捨得穿。
“馮管家你不說,夫人怎麼會知道呢?如果夫人知道,就一定是你說的。”好月揮著手裡的馬鞭笑呵呵過來扶著馮喜,一半懇求一半威脅道,“王爺最不喜歡有人往夫人那兒打小報告打擾夫人清修了,可是王爺現在在圍場也要人服侍不是?哎……馮管家你就讓我出去吧!指不定我去了圍場,王爺一喜歡多打一頭熊,皇上又賞好多東西,你也能分不少呢!”
馮喜知道自己對付不了這個鬼精靈一樣的小丫頭,一邊轟她快些出去,一邊笑罵道:“我可不盼著王爺打頭熊,只盼著好兒能被那熊瞎子吃了,王府從此就能清靜了。”
好月滿臉不服氣,努嘴道:“熊瞎子若有這個歹心,一早被王爺百步穿楊給解決了。你就等著王爺領了賞賜回來分你吧!”說罷蹦跳著往外跑,卻聽馮喜在身後嘟囔道,“那就盼王爺趕快娶個王妃進府,看你這妮子的伶牙俐齒還得意不得意。”
好月的眉頭微微一挑,笑著搖了搖頭不去思量馮喜的話,只是快速來到馬廄牽出王爺送給自己的小紅馬,出了王府後門便翻身上馬,一揮鞭子朝那城郊圍場而去。
城郊圍場。
轟隆隆的馬蹄聲震得大地微顫,皇室一年一度的秋狩正在舉行。今年乾熙帝並不親下圍場狩獵,只篤定要看看皇室年輕子弟們的騎射功夫,且說明了優者重賞,而劣者必罰,於是年輕的皇子王爺們個個蓄勢待發,只怕落於人後被皇帝責罰。
“出發!”臻傑一聲高呼,便見一排良駒如離弦之箭奔騰而出,頃刻就沒入林子不見了身影。
“齊泰,你說這一回宸兒和昕兒哪一個會贏?”臻傑將西洋遠望鏡遞給身邊的內侍總管,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齊泰收攏了遠望鏡,笑道:“宸親王和昕親王從來都不分伯仲,奴才實在猜不出,倒是聽說簡郡王的騎射大有長進,指不定這一回能有出色的表現!”
臻傑睨他一眼,冷聲道:“宜妃給了你什麼好處,這幾日怎麼動不動就提老二?”
齊泰憨笑道:“皇上聖明,只是宜妃娘娘沒給奴才什麼好處,倒是……皇后娘娘要奴才時不時在您面前誇誇二皇子。”
“皇后!”臻傑心中一暖,不再追究。
二十幾年來,髮妻章悠兒和自己早就融為一體,悠兒會這麼做,一定是察覺到自己最近的心思了。他望著還瀰漫在空中的塵土,心中微嘆:登基十九年了,似乎是到了立太子的時候了,東宮之位久懸不定,未必是件好事。
少年王爺大麻煩(二)
雖已入秋,但樹葉尚未開始凋零,依然有著墨綠的葉子頑強地密集在樹杈上擋住人的視線,若騎術不好便極容易被絆倒。然對於這些從小接受嚴格訓練的皇室子弟而言,不過小菜一碟。穿梭在蔥鬱的樹林裡,他們依然能收放自如敏捷地追逐獵物的足跡。
“四叔、五叔,這一回你們要打什麼?”白馬上勒著韁繩說話的是十八歲受封宸親王的大皇子傑宸,如今長到二十二歲面容生得幾乎和乾熙帝年輕時一模一樣,他揚了揚手裡的彎弓,朗聲笑道,“這一次我絕不會輸給你們。”
“傑宸就和你五叔比吧,我本不喜歡狩獵,只是來逛逛應個景。”和郡王臻雲向來喜靜不喜動,他數了數揹簍裡的箭笑道,“這幾支夠我防身了,我走了,你們兩個廝殺去吧!”
“四叔小心啊!”傑宸笑著揚了揚手,轉而問面前那俊逸帥氣的男子,語氣裡充滿了挑釁,“五叔……咱們出發吧!這回是比數量還是比大小?”
直身坐在棗紅馬上穿一身白衫的正是昕親王臻昕,作為先帝唯一的嫡子,他很小就被冊封為親王,同胞的妹妹真意出生後也被皇后帶在身邊撫養,今年已有十五歲。
雙親的早亡讓當年那個小王爺比尋常孩子更早懂事,且乾熙帝一直對這個弟弟期望很高,前年命其和長子領軍出征,本只打算讓兩個年輕人多些歷練,沒想到這兩個孩子竟聯手屢建奇功,少年昕親王與宸親王的美名隨著捷報一夜間譽滿全國。
“比大小,看誰打的野獸大。”臻昕抽箭上弓,只聽得“嗖”的一聲,一支利箭竄入天空,頃刻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