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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部分

可這十幾年我們之間一直都是平平淡淡,若用‘相敬如賓’來形容竟沒有半分不貼切。或許比起那些幾乎連話都沒與他講過的女人,我還算是幸運的。但又有哪一個女人不希望一生能得一份熾熱至深的愛?或許不必驚天動地不必轟轟烈烈,就是有些坎坷有些碰撞也是好的。起碼到頭來我能記得一些,甚至叫我刻骨銘心。可是……到如今快記不得赫臻長相的我,對我與他之間的情愛,竟沒有什麼特別值得回憶的。一切就好像做了一場夢,醒了,夢境中所有的一切都煙消雲散,什麼也沒留下。”

璋瑢知道她話中的意思,悉數赫臻身邊走過的女人,沒有誰比茜宇愛得坎坷愛得深刻,從他們相知相許到四年前的意外,再到赫臻為茜宇放棄皇權,再到……零零種種,他們兩個之間有太多的故事能講,而別的女人,一如德妃甚至自己,這麼多年真的就那麼雲淡風輕地過來了,沒有太多值得細數的事情,即便自己與赫臻有些摩擦,那也與父親的陰謀脫不了干係,甚至最後那一次對話,竟是斷了兩人的情分。

可是茜宇不同,不管大風大浪,她都能一次次挺過來,不管發生什麼不管相隔多遠不管分離多久,她與赫臻的心永遠也分不開,他們彼此深愛著對方,至死不渝。

所以……所以赫臻怎麼會撇下茜宇?他怎麼忍心撇下茜宇?

璋瑢霍然抬頭看著德妃,但剛想張口,已見德妃悠悠開口了。

“我不是有意聽見你們講話的,但也因為聽見了,才明白你們這些日子為什麼怪怪的。”德妃雙手將璋瑢的手握在掌心,“我也懷疑,我也不相信赫臻死了,能努力的能問的能打聽的我全做了。可答案還是不變,他真的死了。茜宇她會不會撒謊你最清楚了,她的眼睛永遠是那麼清澈,能讓人一眼瞧到她心裡想什麼。不要再逼她了,其實逼的那個不是她,而是我們自己。”

璋瑢渾身一震,不可思議地看著德妃,原來她特意約了自己繞了那麼大的圈子,竟是為了說這些話,原來不是自己一人疑惑,原來還有人也是這麼想的。

德妃繼續道:“我回來瞧見茜宇把兒子形影不離地帶在身邊,又聽若珣說赫臻死時她的情緒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波動,當時我就覺得很奇怪,馨祥宮裡上上下下能問的人我全都問了一邊,就連緣亦也旁敲側擊地問過幾次。直到不止從一個人嘴裡聽說茜宇夜夜夢魘哭醒,我才相信自己的幻想是錯的,茜宇如今和我們一樣,以後的人生只能指望著孩子們活。”

她又一次認真地看著璋瑢:“瑢妹妹,我問你,倘若茜宇方才答你說赫臻還活著,你真的還想見他麼?或者,你能相信嗎?”

璋瑢眸中的淚水終泉湧而出,她用力地晃了晃腦袋,吸了口氣道,“生還是死,除非他當下立在我的面前,否則我都無法相信。德姐姐你和我一樣吧,其實我們不是對赫臻的生還有著幻想,而是我們害怕以後的人生無法走下去,我們對之後的日子充滿了恐懼。好像身子被抽空了,所有的念想都沒有了,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所以殘忍地去逼迫茜宇,好像就因為她得到赫臻的愛最多,她就必須替赫臻來補償我們……其實她才是最苦的那個,對不對?”

德妃心中釋然,面上卻無甚情感變化,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隨即輕聲道:“我們還有好些事情要做,熬過這些日子,來年開春一切都會好的。孩子那兒我去看吧,你先回去歇歇。你形容這般憔悴,別叫孩子們擔心。”

璋瑢頷首應諾,帶著挽香轉道離去。許是年齡的差異或者為別的原因,璋瑢在德妃的話語裡找到了安慰,這些安慰緩釋了她那顆做強的心。與在妹妹面前不同,這些話更能讓她信服。只因德妃的話不是叫人信服,而是讓人由心自行說服自己。

其實放下了,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望著璋瑢離去的背影,德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中暗自道:“問問你自己吧,如果赫臻真的還活著,你還能見他嗎?而他又想見你嗎?這早已不是你想不想見他的事情了。”她繼而又轉向馨祥宮所在,極目遠望彷彿能看見此刻孤身一人坐在屋子裡的茜宇,嘴角微微含笑,心中道:“茜宇,能為你們做的我都做了。這是我對赫臻最後的付出,如此在我的記憶裡,也有刻骨銘心了。如果你們真的能重聚,祝好!”

嘆罷心頭驟然鬆開,彷彿拋開了一切,德妃旋身對白梨道:“我們去書房吧!”卻遠遠看見一個身量豐腴的女子正於遠處緩緩行進,女子穿一身紫色紗袍,雖然步調緩慢卻儀態萬千,豐腴柔婉比起纖弱女子的蓮步輕移更多幾分姿態。只是細看面上顏色,反遜了六七分,讓整體形容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