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璋瑢輕喚一聲,溫和地笑道,“又想喝茶了,挽香那丫頭機靈著去請你,實在不好意思。”
錢韻芯盈盈笑道,“臣妾理該服侍您的。”
“是啊!不過……倒是有話要與你講。”璋瑢將團扇蓋在膝頭,端正了身體看著坐在面前的錢韻芯道,“早上聽聞你和季妃發生了爭執?”
錢韻芯愣了愣,垂目道:“不是,只是有些言語不和。”
“傳到哀家這裡尚是這番話,不知傳到皇帝,再或別人那裡是怎麼個光景。”璋瑢說的淡然,話裡卻透著嚴肅,“錢妃娘娘的脾氣六宮皆知,若你和季妃發生爭執,誰都會覺得是你不對的。”
錢韻芯瞪大了眼睛,隨即還是將氣勢收了泰半,無奈道:“臣妾一早就說過,是不在乎旁人說什麼的。”
“可是皇帝那裡,你也不在乎嗎?”璋瑢看著案几上的茶具笑道,“作為妃嬪,的確只為皇帝活著,可還得做人不是?做人,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錢韻芯明眸一動,低聲問:“太妃娘娘尋臣妾來……是有話要吩咐的是不是?”
璋瑢復搖起手裡的團扇,悠然道:“哀家想知道,你去棲霞殿做什麼了。”
然這一邊,皇后的華蓋已停在了涵心殿外,從馨祥宮出來後,悠兒便被齊泰帶到了臻傑這兒,臻傑倒沒心思尋問季潔與錢韻芯早晨的過節,只是將邀請契木罕遊園的事情與悠兒商量。
聽說契木罕想請若珣一起遊園,悠兒覺得不妥,道:“本來皇子公主陪同也沒什麼,但此刻顧及到和親一事,若叫珣兒陪著,到頭來又不提這樁婚事,只怕對珣兒的名聲不好。女兒家家,名聲最重要了。”
臻傑笑道:“難道你弟弟還敢悔婚不成?若珣是嫁定他了,朕倒看他敢有什麼意見。”又道,“契木罕既然都表明了不娶若珣,那明擺著這件事情不是他想出來的,若朕替若珣推卻了,反惹那群老狐狸懷疑。在沒有實足的把握為契木罕奪得汗位之前,不能先讓他身處危險!”
悠兒笑著應了,又問:“要不要請示一下母后呢?”
“朕今日也是以此作緩沒有在朝堂上直接答覆大臣們,你回頭問一問母后也好。”臻傑道,“只是如何安排遊園,要你費心了。且朕還有別的謀算,此刻連你也不能講,你只管安排好一切就行了。”
悠兒緩緩替臻傑打著扇子,笑道:“皇上與臣妾講的早已夠多的了,沒得這些還需與臣妾解釋,旁人看著還以為臣妾特別蠻橫不講理似的。”
“好好的別學錢妃那張利嘴。”臻傑笑道,“朕的悠兒最是通情達理,總叫朕舒心放心。”
悠兒心裡甜蜜,笑著說了些謙恭的話,隨即道:“臣妾想,宮裡最近事情特別多,又不宜辦熱鬧的事情,母后生產後定又會有一番折騰,眼下她如何打算的臣妾也猜不出。自然是這小半年都要警著日子過了。故而想等惠貴嬪生下皇兒後,您下恩旨大封后庭,讓妃嬪們也開心些,那類似昨夜這麼不靠譜的事情,也不會發生了。”
臻傑本就有這個打算,自然答應了悠兒,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句:“昨天晚上的事情,真的那麼簡單嗎?”
悠兒端了茶給臻傑,溫和道:“臣妾用心替您看著呢,這回惠貴嬪肚子裡的孩子一定不會有事情。您儘管盯著前朝陳東亭那夥人,後宮這兒臣妾還攬得住。待得一切歸於平靜,其間的種種細節,臣妾定無一遺漏地告訴您。此刻,請您相信悠兒!”
臻傑自然毫不懷疑妻子的能力,遂攬著悠兒的細腰貼在身上,看著她的星眸裡充滿了柔情,低聲道:“辛苦你了,朕有悠兒,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悠兒撲了扇子逃開了臻傑的懷抱,精緻秀美的臉上染著紅霞,嘴裡嗔道:“這兒可是正經的地方,皇上沒得拿臣妾玩笑。”
“朕不過逗逗你。”臻傑也笑,又拿了手邊的摺子來翻,一邊道,“下午朕有要事,涵心殿需得幾倍機密小心,你下午想法子別叫妃嬪來這裡打擾朕,特別是錢妃。”
悠兒微微點頭,答:“您放心吧,旁人自是好打發。至於錢妃,母后請太妃娘娘尋了她去說話,怕是太妃娘娘的話也夠她消化一天的了。”
臻傑不解,疑惑地搖了搖頭,悠兒卻是一臉從容的笑,美目中是滿滿的自信和篤定。
棲霞殿裡,已換了衣裳稍作歇息的扶梅又回到主子身旁服侍,班君嬈安撫了幾句,又拿了化瘀的膏藥給她,直道是自己害她昨晚跪了一夜。
扶梅苦笑道:“奴婢皮粗肉厚,也不怕什麼了。”她嘴上應付著,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