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等待他的答案時,她感到愛人的手漸漸停止了顫動,而他眸中的神情更舒緩下來。
“夫人,先生!”臻昕展開笑顏朗聲道,“意兒一定要帶我來見你們,很抱歉這樣唐突地闖進來,但我也一定要謝謝你們對意兒的照顧。”
真意愕然看著哥哥,哥哥現在所說的話,是不是等於告訴自己,先生和夫人不是他們的爹孃,這完全是自己一廂情願的猜測?
臻昕伸手揉了揉真意的額頭,笑道:“你看夫人和先生都要走了,該更早帶我來才對。哥沒有見過夫人和先生,和你一樣,之前從沒見過。”
真意帶著幾分失望仔細地讀著哥哥眼中的神情,當她完全確定哥哥沒有騙自己後,亦釋然地笑了,畢竟父皇和母后的逝世是十五年前就定下的事實,自己對於這一切本就是猜測。
而臻昕的心思比妹妹細膩多了,他不會讓真意再想起什麼來回頭又質問自己,於是拿出剛才真意交給自己的琥珀手串,笑道:“但是……夫人與我們的母后一定是極好的舊友,這是本屬於母后的手串,但是母后當年仙逝時,這串琥珀隨著她一切入殮了,您又是如何得到的?”
茜宇極好地控制了情緒,此刻在她眼眶中打轉的淚珠完全可以看作是對“自己”的懷念,“王爺和公主可以去問一問睿皇后,是當年睿皇后在康賢皇后去世後派人送來給我的,說是留個念想。”
真意從哥哥手裡拿過琥珀,小心翼翼地捧著手裡,原來方才哥哥看到琥珀後如此激動,竟是因為這是母后的遺物,且是緣亦曾經說過的母后從不離手的東西。看來哥哥和自己一樣,也會期望爹孃還在人世。但事實就是事實,活著的人,應該更好地活下去。
她小心翼翼地將琥珀收藏好,其實真意身邊不是沒有孃親留下的東西,只是她覺得唯有這串琥珀,是“活”的。
幾番感慨,真意大方地上來擁著茜宇,眸中充滿了不捨,“您真的要走了?還會回來麼?”
女兒柔軟的身子貼著自己,茜宇的心都軟了,她輕撫真意的背脊,眼神裡充滿了寵溺,“好孩子,我自然還會回來,我們不是有約定麼!”
赫臻卻突然開口,問臻昕,“王爺何不介紹您身邊的小姐?”
韓柔一怔,與赫臻四目相對,很顯然,面前的男子是在提醒自己,此刻不要提津水河畔的相遇。
臻昕極驕傲地拉過韓柔,衝著雙親道:“這是我的未婚妻,定山公韓莫的妹妹韓柔,皇兄和皇嫂已定下我們的婚事,年底、年底也許就要成親了。我、我們正好在馬場商量事情,所以就一起過來了。”臻昕多麼想說自己是特地帶韓柔過來的,但他不能。
“夫人,先生。”韓柔含笑欠身,即刻便見茜宇上前扶了自己,眸中是如同看著孩子一般的親和。
“好孩子!”僅僅是三個字,說出口卻叫人這樣幸福,茜宇又一次仔仔細細地看了韓柔,那日問她要了茶壺,實則是想變相喝一杯媳婦茶,她相信這個善良堅強的女孩一定能彌補兒子心靈上的空白。
隨即,又將目光落在兒子的身上,她以一個長輩的姿態伸出手去牽起兒子的手,又將一對鴛鴦的手疊在一起,眸中含淚,哽咽道:“如果康賢皇后看見,一定會很快活,這是她一直都期盼的一天。看到她的兒子長大,成家立業。”
臻昕強忍心中的難過,朗聲笑道:“夫人放心,我們會過得很好。您和先生也許等不到我們的婚禮,但也許將來能趕上意兒的婚事。”說著側頭去看真意,笑著問,“丫頭,是不是?”
真意羞赧不已,瞪了哥哥一眼別過頭去,卻在竹橋上看見熟悉的身影,不由得揮手喊道:“四姐夫,我和哥哥在這兒。”
因看見門外三匹無端出現的馬匹而疾步進來的舒爾,在所有人將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的那刻停下了腳步,他無法斷定此刻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但,隨著走近眾人,他很快就在真意銀鈴般的敘述中知道了臻昕並沒有認雙親,而一切在與臻昕四目相對時,互相都瞭然於心。
茜宇遂留兒子和女兒玩一日,當傍晚眾人不得不分離時,真意因不捨茜宇而擁著她不肯放,韓柔上前勸慰,反被茜宇拉著叮囑什麼。舒爾退後幾步到臻昕身邊,輕拍他的肩胛,問:“為什麼?”
臻昕看著妹妹對母親的依依不捨,目光在不經意間捕捉到了父親正打量著自己的眼神,他報以一份堅定的許諾,隨即不著痕跡地側臉對舒爾道:“不說,對真意而言生活不會有改變,反而能讓她更多一份快樂。但如果相認,那麼十五年前的一切,都會成為一場笑話,而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