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叫來這裡,可誰想到竟是這樣一番景象,她不會和別人爭,也不想爭。
方才茜宇還感嘆說者無心聽者有心,此刻便是應驗了,蒙依依這些話只是想給自己找個推託離開涵心殿,卻不料竟觸動了別人的心絃,畢竟品鵲和班君嬈,都沒有孩子。品鵲才來的新人還好說,班君嬈的年份是比她蒙依依還長的。
“好啊!”臻傑心裡感動於蒙依依此時表現出的大度,他放下筆來繞過桌子,其實他早就無心寫字了,他立到蒙依依的面前,握她的手,“替朕向太妃問好,若孩子們玩好了,就早些要他們都退了。”
“是!”蒙依依輕聲應諾,轉身便要走時,班君嬈卻越上前來笑道,“讓臣妾送送姐姐吧!”可話音才落,便聽得身後一聲清脆,眾人尋聲看去,竟是品鵲失手砸碎了班君嬈才從皇后手裡獲得的硯臺。
品鵲一臉無辜地看著地上的碎片,眼睛頓時通紅通紅,她驚怯地抬頭看著臻傑,眉頭緊蹙,鮮紅的嘴唇緊緊抿起。
“你沒受傷吧!”臻傑自然不會介意一塊硯臺被打碎,他極自然地問了這一句。可就連蒙依依都看到了,班君嬈的臉色很不好看。
品鵲幾步走上來一下跪在班君嬈面前,嘴裡迭聲道:“惠嬪娘娘恕罪,嬪妾是無心的,只是想看一看研墨是怎麼回事。娘娘您原諒嬪妾啊!”
臻傑也有些驚訝,他轉頭去看班君嬈,輕笑道:“惠嬪不會在意的吧,不過一方硯臺。”
“是,臣妾不會在意,皇上放心。”班君嬈俯下身子雙手將品鵲攙扶起來,心中暗念,呵……今日是什麼日子,怎麼什麼事情都這樣湊巧?
“品鵲姐姐怎麼這樣,雖然這是皇后娘娘賞賜的,但不過就是一塊硯臺。”班君嬈笑得極其溫婉和善,“妹妹想皇后娘娘也不會在意的,姐姐可不要因此和妹妹生分了。”
品鵲破涕而笑,垂首輕語,“都怪嬪妾太魯莽了,嬪妾定去皇后面前認錯,可別因此叫人以為惠嬪娘娘您對皇后大不敬才是。”
臻傑打圓場笑道:“皇后不會追究的,你們都瞎操心了。”他呼了口氣,轉身問蒙依依,“宜嬪還不走麼?早些去吧,朕想那幾個孩子也玩夠了。”
蒙依依會心一笑,什麼也不多說便離開了,前往馨祥宮的路上她為剛才那場小鬧劇苦笑一聲。雖然自己讀書少,可到底也在這宮裡呆久了,耳濡目染,這點小小的伎倆恐怕只有皇帝這個男子會想不透吧。按理嬪主要離開,品鵲這個小小的貴人一定要前來相送的,可是她卻縮在了後面,自己自然是不會介意的,可她這樣有意的舉動,誰都猜得出她是否有心砸碎那塊硯臺了。而她,也定是仗著太后,篤定誰也不會因為一塊硯臺對她如何,萍貴人啊,也許你錯了。
蒙依依沒有坐轎子,她只是緩緩步行在宮牆之間,其實進宮很久了,她從沒有真正地欣賞過這宮裡的景色,自然此刻她也沒有什麼心思,看著品鵲因為太后的而生出的肆無忌憚,她忽然想到了什麼。
時辰一刻一刻很快便過去了,蒙依依到馨祥宮接走傑歡時,錢韻芯礙著這麼多人和孩子的面第一次沒有出言諷刺宜嬪。繼而沈煙也帶著元戎要離開,錢韻芯便合著一起將傑宸三兄弟送回坤寧宮去。璋瑢最後才走,她如當年茜宇第一次懷孕時那樣殷勤地囑咐了好多事情,一時間連她也以為這九年來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日落西山,回到裕乾宮,璋瑢又一次為這裡的清冷寒顫,步入寢殿的那一刻,其實她是希望赫臻還在等著自己的,可又由心覺得自己的想法可笑?
世事難料,璋瑢亦非神佛能預料後事,今日,赫臻的確還在。
“朕聽說宇兒方才險些摔倒,你扶住了她?”赫臻坐在那個他從前批閱奏摺的地方,昏暗的燭光搖曳出那張英氣逼人的臉龐。赫臻已將近不惑之年,可看起來卻依然很年輕,只是歲月帶出的沉穩,才會叫人去揣摩他的年歲。
璋瑢沒有回答,此刻她的嘴角帶著微笑,原來自己想的事還是會發生的,她心裡多了幾許暖意,“您為什麼不要宮女多點幾盞燈,這樣昏暗,什麼也看不清。”
“你做的很好。朕等你回來,只是想把方才沒有說的話說完。”赫臻起身,看著璋瑢,“既然連宇兒都親口告訴你她有身孕了,那……朕就不再多說了,只是要你好好地保護她以及朕的孩子。”
第二十一章 紅袖添香(十)
璋瑢立在昏暗裡,所以赫臻看不到她臉上笑容的轉變,她的眼中透出的恨意和無盡的悽楚赫臻也看不到。一滴淚水從璋瑢的臉頰滑過,她看著赫臻離自己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