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這雷剎託果真是來自關外的蠻子,沒受到半點中原文化薰陶,才會連潘安的大名都不曾聽聞過哪!
“那潘安是指樣貌長得非常瀟灑俊逸的男子,已經作古了。”包打聽不敢當面嘲笑雷剎託連潘安是誰都不知道,連忙作解釋。
“嗝屁就嗝屁,說啥作古?也就是說,老子剛剛說的沒錯,那『玉面郎君』就長得像個娘兒們!”雷剎託粗聲粗氣地說,更加肯定“玉面郎君”就是個和娘兒們沒兩樣的軟弱男人。
“是,是嗝屁。總而言之,若『玉面郎君』為關紅綾出頭,就等於整個『飛雲山莊』都會和你過不去,你最好小心為上。”包打聽本來想要做更多解釋,但料想他說得再多,恐怕雷剎託也不懂,因此就順了雷剎託的意,讓“玉面郎君”委屈點,成為像個娘兒們的男人。
“這倒有趣了,老子為何要小心為上?要老子說,真正需要小心的人該是那個『玉面郎君』,畢竟關紅綾那女人又嗆又辣,碰到人不是喊打就是喊殺,誰娶她誰倒黴,老子還真同情那個『玉面郎君』啊!”雷剎託語帶譏嘲,腦海中卻又不經意地浮現出關紅綾那張明豔動人的臉龐。
“……”那是因為你搶了關紅綾的珠釵,她見到你才會不是喊打就是喊殺啊!包打聽將到口的話硬生生地吞下。
“她可是江湖上人稱『北紅綾,南若兮』的關紅綾,她的美貌天下皆知,雖然脾氣有點……悍,但『玉面郎君』能娶個像她那樣的大美人為妻,也算是祖上積德,不是嗎?”包打聽想了想,覺得有必要讓雷剎託知道,關紅綾為人稱頌的過人美貌足以彌補性情上的不足,總的來說,“玉面郎君”該是令人稱羨而非同情的。
“說不定『玉面郎君』未娶她為妻之前是這般想,娶了她之後,便承受不住她又嗆又辣的性情,要終日悔恨不已啊!”雷剎託愜意地說著風涼話,想到她的潑辣,不禁加深了嘴角的笑意。
“呃……那『玉面郎君』是否會終日悔恨,我就不得而知了。”包打聽搔了搔頭,還沒發生的事,他可不敢像雷剎託那樣說得篤定。
“總之,不管是姓關的或是什麼山莊那個勞什子的『玉面郎君』要找老子麻煩,老子都不放在眼裡,他們要來就儘管來吧!”雷剎託滿不在乎,繼續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包打聽搖了搖頭,這雷剎託未免對自己的武功太有自信,才敢在此大放厥詞,他相信待雷剎託命在弦上時,肯定會為今日的狂放悔不當初。
雷剎託對關紅綾的評論與對“玉面郎君”的同情皆清楚地傳達進眾人耳裡了,每個人不禁默默在心中記下雷剎託今日於“悅來客棧”所說的狂妄言詞,以便日後對他人重述。
嘿嘿,看來江湖上又會因雷剎託的桀驁不馴而鬧騰好一陣子,實在有趣啊!
三個月後 新疆
碩大的日陽懸天上,炙熱的日光照射在大地上,偶爾拂面而過的微風,挾帶著凝窒悶熱的氣息,在日陽烘烤下,不論是人或牲畜,皆只想懶洋洋地躺下來,以求度過這足以將皮肉烤熟的高熱。
日陽底下,有一座倚傍在泉水旁、名為“札勒泰”的綠洲小鎮,說是小鎮,也不過是僅有幾間以土蓋的平頂小屋所構成的。幾間小土屋包含客棧、馬販、及販賣馬羊肉的肉販和供往來商販歇腳採買所需物品的雜貨商。
金燦光亮的陽光下放眼望去,只見泉水四周長著青翠的綠草,一匹黑色的駿馬正悠閒地在泉水邊吃草喝水,前後不見行走商旅,看顧商鋪的商販已無聊地邊趕蒼蠅、邊打瞌睡了。
在中原玩夠了的雷剎託回到關外,一派悠閒地坐在客棧中喝他的馬奶子,吃著以牛油炸麵糰做成的包爾沙克。
“雷剎託,漢人大多狡詐多端,你窩在一群狡詐的漢人中間近三年,怎麼受得了?”小客棧老闆阿塞克詢問道。他們哈薩克人皆是誠實、不會背叛朋友的血性漢子,但阿塞克見過許多往來經過的漢人商販們,為了利益而心存歹意,陷害他人的亦不在少數,所以阿塞克對漢人一直沒啥好感。
“漢人老奸巨猾,可不表示我就要蠢得上當是不?漢人惡,老子比他們更惡!阿塞克你說,這下子誰比較怕誰?”雷剎託咧嘴一笑,大方承認他在中原可不是善良好欺之輩,漢人想動他,還得先掂掂自己的斤兩。
第1章(2)
雷剎託死去的父親是哈薩克鐵勒吾部族的勇士,母親則為漢人女子,他在外貌上承襲了父親的濃眉、大眼、粗獷、狂野,性情豪邁、不拘小節、隨心所欲,反倒是母親那邊除了血緣外,便無其他相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