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分樂意。
柳梢性子溫和,有耐心,夏日的午後,樹蔭下一大一小蹲在地上編手串兒,那梳著兩隻丫角頭的小姑娘,不時發出泉水般清澈叮咚的笑聲,窗外風景果真獨好。
見二人相處融洽,楊媽媽在忙活的間隙也含笑看著她們,目光比平時柔和了不少。
白蒼雖暫時未想通杏兒一個小姑娘能做什麼,但不管楊媽媽打算幹嘛,一個拿小孩子當工具使的人,總能使人輕易從心底產生深深的厭惡。
這日,楊媽媽牽著墜兒入屋給白蒼請安,”回姨娘,老奴有一事相求,請姨娘恩准。”
白蒼坐直身子,果然如她猜測那般,楊媽媽看來是早有打算,“楊媽媽說笑了,你是伺候過大奶奶的,又費心幫我看著這幫底下的丫頭,可謂勞苦功高,有何恩准不恩准的。”
楊媽媽有些急切地扯了下杏兒的胳膊,“你說說,你喜不喜歡柳梢姐姐?”
杏兒歪著頭,咬著手指頭,一臉天真地答道:“杏兒最喜歡柳梢姐姐了!”
楊媽媽拉著墜兒,齊齊給白蒼跪下,“老奴斗膽替不肖子福來求娶柳梢,求姨娘恩准!”
杏兒和柳梢相處地好,是有目共睹的事,楊媽媽的兒子死了妻子,恰好要續絃,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地合情合理。
但若楊媽媽肚子裡沒鬼,那才是真的見鬼了。
“不知福來現在哪處任職?柳梢是我身邊服侍的,媽媽莫怪我問的瑣碎。”白蒼面帶微笑,一副誠意十足,欲要與楊媽媽促膝長談的模樣。
一旁的月裳在心裡大呼不好,忙去看柳梢的反應。
柳梢只是垂眸立在白蒼身側,安靜地像一棵樹。
楊媽媽面上卻帶著喜色和驕傲之色,“回姨娘的話,福來現今在幫奶奶打理嫁妝,是奶奶陪嫁鋪子裡的二管事。”
“那他脾性如何?有無**嗜好?你也知曉我們柳梢是一等一的好模樣好性子,我自得給她找個知冷知熱的,不能讓她受了一絲委屈。”
楊媽媽心裡開始不忿,你個不受寵的姨娘,身邊兒的大丫頭又能得臉到哪兒去?還真當自己是棵蔥了!
她兒子現在可是二管事,雖說死了婆娘,留下兩個拖油瓶,但若有大奶奶在一旁說項,就是大奶奶身邊兒的綠意也是能娶的。
“回姨娘的話,我兒行事穩重,頗受大掌櫃重視,平行端莊,並無**嗜好。”掉書袋的幾個字,極力往自己兒子臉上貼金,就差說,配你家柳梢綽綽有餘,是柳梢高攀了之類的話了。
白蒼眉頭皺了皺,揮手將柳梢叫到跟前:“你今年多大了?”
“回姨娘,奴婢今年十八了。”聲音平穩,不帶起伏。
白蒼微微一笑,目光轉向杏兒,“你想要柳梢姐姐做你的後孃嗎?”
特地將“後孃”二字咬地極清晰。
三四歲的孩子心裡或多或少應該有些是非觀吧?
“姐姐”和“後孃”在她們心裡絕對是兩個不一樣的存在。
姐姐會給糖你吃,會陪你玩,會悉心呵護你,甚至會幫你擋住父母的藤條,後孃會如何呢?
打你、罵你,虐待你,還會變成母夜叉到夢裡去挖你的眼睛。
杏兒眼裡帶著猶疑,滴溜溜的目光在柳梢和楊媽媽之間徘徊,有些不確定地點了點頭,隨即將頭搖地像個撥浪鼓似的。
柳梢心思通透,再次看向白蒼的目光裡多了一些感激的成分。
“柳梢姑娘心地善良,又歡喜我們家杏兒,即便做了杏兒娘,也會善待杏兒的!”楊媽媽臉上笑成一朵花兒,說的好像柳梢是這世上最美好的姑娘。
白蒼自然知道,三言兩語又怎能輕易使她改變主意呢?
“不若這樣,”她提議道:“杏兒或許更喜歡柳梢做姐姐,我們便讓她們獨處一天,若她二人真能相處融洽,想必柳梢日後若真嫁過去了,也不會同她生分。”
白蒼說完,並無諮詢楊媽媽的意思。好歹她也是個姨娘,這種事情總是自己可以決定吧?
就算楊媽媽有異議,那也得在心裡憋著。
柳梢明白她的用意,因而投去感激一撇,繼而蹲下身,看著杏兒道:“今晚,杏兒便隨姐姐睡吧。”
杏兒自從聽了“後孃”二字,對柳梢生出一些害怕的情緒,若是平時,柳梢如此說,她早跳著歡呼了,此刻卻將身子倚在楊媽媽身上像塊牛皮糖似的扭來扭曲,臉上帶著絲絲不情願。
楊媽媽扯了扯她腕上的手串兒,放柔聲音哄道:“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