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佟璋微垂著眼眸,一臉正色地道。
“你!”今上何曾被這樣當面噎過?
這小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你便如此不中意平江?”
平江縣主雖然性子刁蠻了些,可卻從來都不愁嫁!
佟璋苦笑著搖了搖頭,“臣性子散漫,上京城無人不知,若是日後娶了縣主,只會讓她受委屈。”
“既然知曉,為何不改?”今上沉下面色,冷聲問道。
佟璋卻微微翹起嘴角,笑得一臉風流,“回皇上,人生苦短,臣更不願委屈了自己!”所以再怎麼著也得把那個中意的姑娘娶回家啊!
皇帝被再次當面噎了下,再好的涵養也消失殆盡,隨手抄起書案上的鎮紙,猛地扔了下去,“啪”地一聲,擦著佟璋的耳朵落在了地上。
鎮紙的邊沿雖不鋒利,但今上存了教訓他的心思,力道自不會小,佟璋只覺得右耳火辣辣地疼,忍不住抬手去摸,方發覺耳廓上被割開了道寸深的口子。
“皇上,心裡有怒氣可不能憋著,您只管打罵,臣心甘情願地受著,絕無一句怨言!”
立在一旁的大太監看著這個沒眼色的佟二,都快急死了。
佟貴妃多麼通達透徹的人物,怎麼就有了這麼個弟弟?
好公子嘞!沒看見皇上額頭都突突直跳了嗎?您就不能少說兩句,還是非要被打幾板子方罷休?
就在此時,守在門口的小太監跑進來道:“稟皇上,坤寧宮李公公求見!”
“宣!”今上坐在寬大的書案後面,一臉的怒氣已收了起來。
李公公給今上請過安後,尖細著嗓音道:“啟稟皇上,平江縣主失足滾下臺階,昏迷不醒,被杜七郎所救,現下正在坤寧宮,皇后娘娘已遣了人去宣太醫!”
“下去吧。”今上面色威嚴地道。
“嗻!”李公公領命退下。
待人退出門外,今上忽然從座上站起,一雙炯炯有神的龍目虎虎生威地看著跪在地上面上微微有些色變的年輕人,沉著臉道:“佟璋於聖前失儀,現革去其禁軍侍衛玄隊隊長之職,並罰其五十杖刑,於府裡自行反思一個月!”
佟璋心裡反倒安定下來,鄭重地朝皇帝行了三個大禮,一字一頓道:“臣謝皇上賜罰!”
“拖下去吧!”皇帝對著一旁的大太監擺了擺手,似乎對他厭惡到了極點,不願再多敲他一眼。
佟貴妃得到訊息,匆忙往乾清宮趕時,中途又聽聞朱瑾萱從臺階上摔了下來,昏迷不醒,正在坤寧宮救治,忙撇了佟璋,往坤寧宮趕去。
太醫還未來。
不過隔了小半個時辰的功夫,方才還鮮活的宛如寒風中傲然綻放的臘梅般嬌豔有活力的少女,此刻卻如被一陣狂風吹入了塵泥,面色蒼白如紙,虛弱地不像話。
“姐姐,平江這是怎麼了?”佟貴妃給皇后行了禮後,急切問道。
皇后神色複雜地瞧了她一眼,“平江這孩子下臺階的時候,腳未踩穩,摔了下去。”
即便沒踩穩,也不會摔成這個樣子呀?
佟貴妃心裡閃過一絲疑惑,然七皇子與杜七郎亦在一旁,她也不好再細問什麼。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太醫院當值的所有太醫並醫女皆揹著藥箱腳步匆忙地趕來。
七皇子和杜七郎不便就留,便告辭先行退了出去。
太醫先是給朱瑾萱把了脈,又讓醫女檢視縣主身上是否有傷。
最後診斷的結果是,朱瑾萱右腳腳踝骨裂,後腦勺被撞,且有淤血積聚體內,以致昏迷不醒。
經驗豐富的太醫立馬上前為朱瑾萱針灸,試圖劃掉她腦內的積雪,又配好藥,讓醫女給朱瑾萱右腳上藥、用夾板定住。
做完這一切,已是兩個時辰之後的事了。
永寧郡王妃和永安王妃聽到訊息,一起進了宮,無論如何沒想到,才一個早上不見,自家女兒便成了這副模樣。
“平江,我的心肝肉啊!”永寧郡王妃也顧不得在皇后面前失儀,抱著昏迷不醒的朱瑾萱大哭了一場。
還是永安王妃將她勸住了,“你這般哭哭啼啼有何用,平江身上的傷能好半分?”
用寧郡王妃一直有些害怕這個長嫂,被訓斥一頓後,才抽噎著消停了下去。
佟貴妃在一旁,面色便有些尷尬。
她接到小太監的訊息是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弟弟在宮裡和平江縣住吵了起來,正欲去乾清宮求向皇上請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