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鹿奶所害,此事畢,我自然願意交還。不過,那時情況緊迫,我稍微自作主張,也分了點給他。」奚刀以眼神示我,「請閣下一併拿回。」
我當然明白了這話裡的意思,那就是說邢修也要一併親我了?
這尊貴和殘忍都達到頂點,俊秀和殺氣皆天下無雙的邢修,他要親我耶!他要靠過來,臉貼臉的,無比親密地親我一口耶!
我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精彩。期待渴望恐懼好色花痴諸等情緒替換上場,搞得我不知道自己該淌口水還是流眼淚比較好。
邢修看了我一眼,也並不言語,轉身回了車上,絲簾一蕩,鈴聲漸緩,濃霧過處,消失無蹤。
片刻,山谷中濃霧盡散,正午耀眼的陽光撒落下來,一片的安靜祥和,除了地上那張乾枯的狐皮之外,好似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過。
只有我還傻傻站著,看著,望著,想著那到手的吻怎麼就飛了。
「為什麼連混沌之息他都不要了?」隔了好久,我懷著無比失望的心情,失落地問奚刀。
一直很淡定的奚刀終於爆笑起來,他的笑聲在山谷中迴盪,隔了好久,都不曾停息。然後,當一切笑聲都消失了之後,他一把摟我過來,抓著我的耳朵,拽著我的頭髮,表情凶神惡煞的,眼裡卻是笑意盎然。
我不得不承認,邢修很有魅力,但奚刀也不逞多讓。
邢修的冷酷殘忍,到了張揚的地步,我承認自己移不開眼睛,但是那種魅力,是屬於陰陽道,不為人世所及,也許正因為遙不可及,所以才更加迷人;可奚刀不同,他只是人罷了,但是為什麼僅僅是個人,卻還能如此迷人?
我雖然是妖,卻漸漸為他所迷,立場有點反了。
看見我又發著呆,奚刀猛地扯過我的腦袋,抱瓜果一樣捧著,用額頭撞了一下,「你這個傻瓜,你知不知道你得了什麼?混沌之息啊,你得了邢修的一口呼吸!世間的法術法器,對你的傷害都要減上三成;你施用任何法術,都能縮短施術時間,減少法力消耗!待日後它真正融會貫通進入你的身體魂魄,你就幾乎已經是地仙了!」
我摸摸被撞痛的頭,想了想,還是搖頭,「我還是覺得不如邢修親一口。」
奚刀的眼睛眯了起來,「為什麼?」
「世間地仙數以萬千計,不稀罕。可是被邢修親過的,無論人妖仙,絕對用一隻手就能數出來。」我說:「我雖然是妖,物以稀為貴我還是懂的。」
奚刀更加地大笑起來,惡狠狠地揉我的腦袋,弄得我頭髮亂翹,然後用力按緊了,更加惡狠狠地親了我一口。
「我便賠你一個!」他笑著,我紅了臉。
過了很久,我才喃喃地說,「可是,你的沒他的稀罕。」
奚刀笑得更開心了,「那就賠兩個。」
「呃——」
「那好,那就賠三個、四個、五個——」
那個山谷裡的正午,陽光明媚,微風習習。有人在我臉上不住地落下親密的吻,好像世間只有這一件事,才重要。這是第一次,感到了草木永遠無法感覺到的,心醉神往的幸福。
我記得,我一直都記得。
第十八章
所謂天命緣分,原來也可以非常亂來。
天色偏晚的時候,奚刀還沒有離開的意思。
我忍不住問了一句。奚刀反例有點驚訝的樣子,「怎麼可能走?」
啥意思?
「老狐狸就要轉世到這裡來了!」奚刀強調。
「那又怎麼樣?」我不解,無非就是上世債今世償,老狐今生要如何償還我們還管得著不成?
「我們千里迢迢跑到這裡來,為的什麼?不就為了他?」奚刀脫口而出,似乎對我的不在狀況極為痛心。
「啊?不是為了李梳嗎?」我問道。
奚刀愣了一下,露出「說漏嘴了」的表情,又笑起來,似有點無賴的笑容,又似有點懊惱的自責,「到底怎麼回事,跟你在一起老是沒有戒心,管不住嘴。」
這話讓我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不行,不能為了句話就自我陶醉,忘了他的罪過。我抖擻精神,大喝一聲:「奚刀!」
「不怪我。誰叫你要我用異眼找啊。」
「用異眼找怎麼了,你不是沒變人妖嗎?」
奚刀搖搖頭,十分沉痛地說,「你可能不知道,異眼能看到的東西,必須是所有者那一刻心裡真實想看的東西。」
「所以?」
「我從那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