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尊心,在常常連命都能隨時丟失的境地裡,那已經變成了無關緊要垃圾玩意,但顧朗在這方面卻永遠過不了關。
“在意什麼?”顧朗終於開口回應。
沈沉還沒那麼不知趣到再提一回那詞惹對方不高興,於是只是聳聳肩道,“林陸那邊來了訊息,我是出來後才注意到的,說是嚴立知道嚴威跟李軍有一定的接觸,他並沒有反對,畢竟李輝的聲望還是很高的,但是他並不知道嚴威跟李軍是夜總會相識的,他還以為李軍是個好孩子,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線索了。”
“……恩。”
“說起來我們來找李輝的目的之一也是想調查這件事吧,可卻完全沒有觸及到這類話題啊。”
沈沉意有所指的感慨,顧朗腳步微頓,但沒有停下來,“發個簡訊吧,我暫且不想再見到他。”
沈沉料想的也是如此,掏出手機草草編輯了條資訊傳送了出去,其實就現在的狀況他們也很難從李輝口中撬出什麼值錢的訊息,所以這樣的隨意應付也並沒有什麼所謂,李輝這個人難搞就在於,他是個很精明的商人,收放有度,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早在他心裡有了準確的考量。
回信很快就收到了。
三個字,乾淨整潔:“不知道。”
“……恩,他是這樣說的。”沈沉把手機往前遞了過去,顧朗順手撇了一眼,神情越發的暴躁。
“你是會幫他調查王父的事吧。”
知己莫若顧朗,他對於沈沉心裡頭的想法倒是明瞭的很,沈沉也並沒有感到意外,甚至有點無奈的說道,“那也是沒有辦法的吧,自己捅出的爛攤子總要自己收拾,不過…王父的事確實讓我挺在意的,他哪來的能力…”
“僱了私家偵探吧。”
顧朗沒往裡細想,對於他而言抓住J才是他首要的事,他也並沒有多少的閒情逸致去瞎參和那兩人的恩怨,更何況李輝那不可一世的態度,讓他越發不想跟其有過多接觸,更別說去替他擦屁股。
“私家偵探?你覺得王父會有那點閒錢?”
“興許是他女兒死了後的孤注一擲呢。”
“他不像是那樣的人。”
“不像?他當初可是很感激J的。”
“雖然確實如此,但他也已經是個相當年邁的人了,精力跟餘力都很有限。”
“所以才說是孤注一擲……”
顧朗草草回應著,跟沈沉的一一交流下他顯得更為焦急,他嘟囔著揉著自己的後腦勺,在沈沉試圖再繼續進行辯解的時候停下來,轉身打斷了他,“沈沉,你能不能放點心在案子中。那種事,隨便解決下就好。”
突然被打破了你問我答式的流程,沈沉杵在原地有點愣神,但僅一會他就雙手疊放在臂膀處說道:“那你認為怎麼隨便解決。”
顧朗的腦筋轉的很快,他衝著沈沉擺出三的手勢道,“第一種找人保護李輝的女兒,當然這種治標不治本不推薦,第二種勸李輝發新聞曝光他兒子的事,第三種對王父進行拘留教育。”
“不行。”沈沉很快的斷言道。
“哪種不行?”
“很顯然前兩種都沒有踐行的可能,對於第三種,我不同意。”
顧朗微怒道:“幹嘛不同意?這是最簡單粗暴的方法,興許王父只是因為受女兒死亡訊息打擊太大才做了這些蠢事,說是拘留,其實也只是拉來喝喝茶說說話談談心,你要是不放心我們可以跟拘留所交代幾句,絕對會善待他老人家。”
“重點不是這個吧,顧朗我覺得你最近對J的事太上心了,你忘了這個人是急不得的?”
“急不得?!”顧朗奮力的甩了下自己的手臂,在沈沉周遭來回的走動著,“確實,我們之前說過,但是結果呢,已經幾個月了?進展呢?我們做得事別說是進展,甚至在倒退!你要我怎麼能不急?”
“你冷靜點。”沈沉這次沒跟顧朗發橫,反而細聲道。
“……”顧朗耐不住對方的溫柔,他把手撐著腦袋,輕輕晃了晃,好像這樣就能把焦躁清空一般。
沈沉把手輕輕搭在了顧朗肩膀上,重複道,“冷靜點。”
“呲,你這樣真像一個教徒。”顧朗冷不丁的說道。
沈沉手一顫,立馬縮了回來,只覺得頭上漸漸冒出了冷汗,他乾笑了聲。
顧朗也看出來了他的不對勁,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說了很失禮的話,不小心觸碰到了對方的底線,他潛意識的抓住了沈沉縮回的手,沈沉一驚,盯著他的臉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