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鐵青的弓天影,一抬手裡的那把利劍:“弓天影,今日你對我師弟所做的一切,他日定當十倍奉還。”說罷猛地一轉身,揚長而去。
自從關思羽死後,汪谷昌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關中劍派的生死大事一向由刑堂處決,過半的事務都是關爺親自處理。他汪谷昌本來只是一個普通的關中本分弟子,並沒有什麼豐功偉績。關爺只是看在他老實本分的面上才讓他執掌徐州殺威堂,為他做些聯絡接應的工作。如今關爺突然身死,關中刑堂似乎突然崩潰了一般,一樁接著一樁的關中事務十萬火急地發到了汪谷昌手中,彷彿突然間他變成了刑堂的主事。他不但要忙著調派人手出去搜捕連青顏,還要分出大半精力打理刑堂無人辦理的案件,直忙得他七竅生煙,只想一死了之。
這一天,就在他將自己埋在一堆文書中的時候,一個掌刑官風風火火地衝進他的書房,大聲道:“啟稟汪師叔,連……連青顏……他他……”
“什麼?”汪谷昌聽到連青顏的名字頓時欣喜若狂,“小子們把他抓回來了?”話剛出口,汪谷昌就想自搧一個耳光。他雖然把徐州分舵能派出去的關中精銳都派光了,但是他心知肚明,這些徐州弟子碰到連青顏能夠保住命爬回來就已經偷笑了,還談什麼把連青顏逮住。
“何事驚慌?”汪谷昌嘆了口氣,煩悶地問道,“是否有連青顏的訊息了?”
“他……他,他”這位掌刑官說到這裡,舌頭已經不受控制地開始打突。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然從門後伸出來,在這掌刑官的背後一拍:“還是讓我來說吧。”
此話一出,汪谷昌感到渾身的汗毛齊齊倒豎,連腦後的頭髮都炸了起來,他猛地將面前的書桌一推,“嗆”一聲拔出腰間的劍:“連青顏!”
隨著他的話間沉落,一身月白衣衫的加青顏微笑著信步走進了汪谷昌的書房:“汪長老,我想和你單獨聊聊。”
“來人,來人啊。”汪谷昌哪裡肯依,連忙扯開嗓子大吼了起來。他的聲音迴響在徐州殺威堂的長廊之中,卻沒有半個人影響應。
就在這時,連青顏已經來到他的面前,腳尖輕輕一點,靠這一點之力將他推到的書桌重新立了起來,接著袍袖一掃,滿地散知己的文書彷彿長了翅膀一般爭相飛回桌上。他抬起雙袖輕輕一撣,靜靜在汪谷昌書桌前的客椅上坐下。
汪谷昌默然半晌,終於無奈地朝那唯一的掌刑官道:“你先出來。”他的話音剛落,這個掌刑官已經不見了蹤影。
“汪長老,我來這裡是來投案的。”連青顏禮貌地朝汪谷昌微微點了點頭,朗聲道。
“投……投案?”汪谷昌乍聽之下恍在夢中,不由得喃喃地重複道。
“是。我連青顏承認和洛家矇混七派弟子北伐太行,此事和洛家無關,我承擔一切罪責,而且我也承認殺死了關爺。”連青顏沉聲道。
“你真殺了關爺!”汪谷昌此刻已經忘記了剛才的恐懼,勃然大怒。
“因為關爺已經變節。”連青顏不動聲色地補充道。
汪谷昌愣了一下,隨即大聲吼道:“不……不可能。”
“汪長老,你剛才愣了一下。”連青顏凝目道,“這說明你認為關爺的變節並不是沒有可能,不是嗎?”
“胡……胡說!”汪谷昌連忙漲紅了臉否認道。
“汪長老,你多年來執掌殺威堂,刑堂是怎樣運作的,你不會不知。這麼多年江湖上只知道有刑堂堂主,卻不知道有關中掌門,關中內亂早就迫在眉睫,這些都該怪誰,你心裡應該有數。”連青顏淡然道。
“這……”汪谷昌聽到這裡,心亂如麻,緩緩低下頭來,猶豫了良久終於掙扎著沉聲道,“關爺當年任俠仗義,如今雖然……不復當初,但是斷然不會背叛武林。”說完這句話,他不禁嘆了口氣,似乎自己都不太相信這句話。
關中刑堂歷來是關中劍派號令武林的核心組織,當初關中劍派掌門梅堅持選擇關思羽作為刑堂堂主,就是看中了他急公好義、任俠無雙的高風亮節。關思羽初掌刑堂之時,處事公允、斷案如神、威服天下,在他手下做事別提多麼舒心痛快。但是自從他娶了那個叫做南宮芸的絕代佳人為妻,他就變了一個人。他開始戀棧權勢,任人唯親,私自培養死士,甚至開始藐視梅老掌門的權威。關中子弟們表面上不敢妄言,但是私底下都覺得關爺被那個南宮妖婦迷了心竅,再也不是當年的仁義關爺。二十年來,掌門的權力不斷被刑堂架空,從此江湖只知有關中刑堂,不再知道有關中掌門。而對關爺有知遇之恩的梅老掌門也在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