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教主趕赴天外，進入聖境天宮。

往宮內一瞧，只見俊朗神人盤膝而坐，身上趴著三兩隻黑白相間的毛球。那些毛球行動笨拙，不斷在神人身上攀爬。順著衣襟爬了幾下，提溜掉下來之後猶不洩氣，繼續在他身上玩耍。

而神人正撫弄膝上竹熊，似是在思考著什麼。

“老兄，小弟來看你了。”教主在門口喊了一聲，玄聖抬頭看向幽冥教主。他似笑非笑道：“難得難得，賢弟這個大忙人還記得為兄。”

“兄長甦醒，此乃天大的喜事，小弟這不馬上就來拜見了？”教主小心翼翼入宮，將帶來的見面禮遞給旁邊侍女，走到玄聖對面。

一隻毛球鼻子嗅了嗅，聞到教主身上的香氣，立刻爬向他，去偷吃他衣袍中的靈果。

教主抱住一隻竹熊，坐下來道：“這次前來，正好跟兄長推心置腹談一談。”

“免了。本以為喚醒我的人，是你或者他。結果讓太元道尊把餘喚醒，請入這方天地。甚至一醒來，就要面臨和化身的大道之爭，簡直可笑。”

從姬飛晨的角度想，本尊甦醒絕對是一場無妄之災。但從玄聖本人的角度想，一覺睡醒之後，自己扔到其他宇宙的化身失去聯絡，本宇宙化身跟著出事，甚至失去控制，背後還是自己的一群好友在折騰。出現這種事，不怒才怪。

“關於這一點，不管你相信與否。姬飛晨的出現，只是一個巧合。”教主鄭重其事道：“最初將姬飛晨送來這邊，對你並無惡意，只是為你留下一尊化身，好助你融合罷了。”

“哦。”男子將爬到頭頂的竹熊抱在懷中，重新放在腳下。

“最初他的想法，恐怕還打算以這個化身跟你和解。”

“哦。”

“嘿……我說你倒表個態啊！”

“關於他的為人，餘自然清楚。最初的想法是什麼，也能猜到。可現在，你們折騰餘那一尊化身獨立，還準備讓餘憋住這口氣？”

“正因為要讓你撒氣，所以我等才坐看你封印時光不是？”教主撫掌大笑：“如今你氣也出了，咱們可以好好坐下來談談了。姬飛晨……唔……也就是你的化身，目前已經獨立出去，並且成為一方天柱的執掌者，未來對我們的計劃極為關鍵。”

“餘將化身收回，自然也可繼續推行計劃。”

“但那樣一來，行動上很不方便。”

玄聖的化身，和一個在外奮鬥的天仙，待遇截然不同。

“某些事不方便，但某些事相信會更方便。”

似乎瞧見玄聖態度堅決，教主換了一個說法：“那讓他補全你的本源缺失如何？化身獨立，讓你喪失一部分本源。回頭姬飛晨想辦法彌補，了卻你二人因果？當然，關於蕩魔一系的法訣和記憶，統統讓他廢去。”

化身獨立最麻煩的一點，在於倫理觀念。

假如一對夫妻，一方的化身獨立在外，形成自我人格。那麼化身如何跟這對夫妻相處？甚至祂日後的生活呢？更重要的是，獲取本尊的根本大道，法訣、隱秘統統知曉，萬一動了什麼壞心思呢？

“餘不差那一點本源。但他要補償的話，就拿出一個道君業位。在此之前，餘找到機會會繼續下手。”

“還要下手？”教主忙道：“我說，你就不能考慮考慮，將他當做弟弟或者兒子？到時候定下名分，銷燬他從本體獲取的傳承，不就結了？大不了，再讓他轉世一次。”

“餘沒這麼大的兒子。”玄聖說話毫不客氣：“到吾輩這一步，萬載永恆之人，爭執無非是一個臉面。不收回化身，如何在諸神面前立足？”

“苦肉計如何？就當是你故意塑造獨立化身投入人世。然後假意跟我們鬧翻，趁機和太元道尊聯盟。等回頭把他拉下馬，咱們再說開這件事。就算咱們計劃的一部分。”教主這對策，無疑給了玄聖一個臺階。

“太元道尊把餘喚醒，餘就算日後跟他對抗，也要從正面交鋒。這種背後反水的算計，你們去找別人！”

玄聖正氣凜然，這種事情從來不做。

“追殺，仍然是要追殺的。換做是你，如果化身獨立，難道你能大大方方將化身送出去獨立，分裂自己的本源——哦，忘了，你與眾不同，問你白問。”

玄聖本要質問陽華真人，但想到他特殊的出身，立刻改口：“你瞧其他人，在餘放出豪言，要針對他們的人間化身後，哪個敢出面救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所謂的情分也不過如此。”

“……”

“對了，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