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還沒放棄嗎?”
歸根究底,姬飛晨和李靜洵的交情,僅僅是自己在仙道的一面,僅僅是清泓道人罷了。如今道人隕落,正可以斬斷聯絡,何必再痴痴糾纏?
只是看著一直尋找自己,想要復活自己的李靜洵,姬飛晨心中總有一點愧疚。
但相見不如不見,與其一直糾纏下去,不如直接斷開,免得日後再有波折。歸根究底,二人到底不是一路人。
忽然,龍山乍現驚雷,風雲匯聚,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姬飛晨抬頭皺了皺眉,將自身化作虛無,任由雨水打下,穿過自己的身體落在泥土中。
至於李靜洵,她站在寒潭瀑布下。不知不覺,那寒潭因為雨水暴漲,漸漸沾溼她的裙角。只是女仙埋頭想事,對此全然無覺。
攜手暢遊,踏遍千山萬水,終究只剩形單影隻,孤守青燈。
“或許,當日那離恨環便是這般解釋?”水珠打過臉頰,分不清是雨水亦或者是淚水。
姬飛晨和李靜洵站在煙雨中,只是一個人望著煙雨縹緲的寒潭,而另一個人則看著雨中站立的婷婷女仙。
最終,姬飛晨一步步走過去,站到李靜洵面前。在他的道法護身下,李靜洵沒有絲毫察覺。
女仙並沒有以仙法護身,任由雨水打溼衣裳。猶豫下,姬飛晨伸出手想要擦去女仙臉上的水珠。
但手懸在半空,最終沒有伸過去。
一尺之隔,宛如天涯。
見對方似乎沒有離開的念頭,姬飛晨伸出手,食指輕輕一勾,風消雲止,雷停雨歇,一切重歸晴空。只是山中清濛,殘留些許雨後特有的泥土氣息。更有一道彩虹橫跨半空,將瀑布渲染的越發仙靈。
做完這一切,姬飛晨轉身回返水府。
纖雲起身迎接,他從纖雲面前走過,掃了纖雲一眼:“別多事!”
說完,他把門一關,砰地一聲響動水府,嚇的那些龍蛋趕緊開溜。
纖雲搖頭苦笑,一隻龍蛋滾落到她腳下,她小心托起龍蛋:“罷了,的確是我多事。不過這件事總歸要面對。他的路……他的路到底是太順了。”她施法降雨,想要引姬飛晨和李靜洵見面。但最終姬飛晨散去雲雨,重新回去閉關。
“人生無奈,世事無常,這種不得已是我輩必然品嚐的苦果。只是他太年輕了。”
纖雲被打入龍獄多少年,世事早已看淡。如今所求,無非是培養玄冥龍族,從而光大一道罷了。
見姬飛晨這個未來的頂頭上司不高興,她也不好開解,便徑自抱起龍蛋們。再度找地方講書。
纖雲的話,姬飛晨自然聽到。
但見面?見面說什麼?暴露自己的身份?要不要全盤托出?李靜洵可是太上道脈的人,未來的道德宗主,這不是表明撕破臉嗎?
“與其日後相殺,倒不如留一份美好給彼此,就讓清泓道人隨風而去吧。”猶豫下,姬飛晨雙手間浮現大道玄圖。中元八景中的道騫圖化作鳳首龍尾的琴身,上面以道通、道明、道平、道青、道放、道卿、道主七幅道圖作弦。此琴以大道凝聚,遠勝昔日的泰皇伏魔琴。
雙手在琴絃上撥動,陣陣天籟之音迴盪在龍山……
李靜洵在瀑布前站立良久,雨過天晴,虹光泛出,直至彩虹消散,她方幽幽一嘆,重新回到龍山靈臺。
走到半路,忽然聽到山中傳來的大道之音,她立刻扭頭看向聲音來源,只是那玲瓏琴音迴盪山野,難以分辨源頭。
“不是師兄,師兄的琴技沒有這麼好。”想到姬飛晨恐怖的琴聲,李靜洵嘴角浮現笑容:“說起來,師兄念念不忘要給仙道建立考試製度,我要不要幫他實現這個願望?”
邊想她邊回到靈臺。看到黃少離在靈臺上打坐練功,香爐中的香火早已經被雨水打溼,她微微蹙眉,有些不悅。
弟子終究不如親子,更別說他跟師兄並無真正的感情。奢望他打理師兄的香火,未免強人所難。
李靜洵思忖後,心中有了一個決定。
望著天空中的寶珠,她默默祈禱:“師兄,若你一靈不滅,定要助我此番功成,順利幫你延續香火。”
有主意後,李靜洵喚醒黃少離:“你跨入人仙境界,但對仙道規矩瞭解不多。且隨我回道德宗一趟,我代你師傳法幾年。”
“一切全憑師叔安排。”說完,黃少離起身,和李靜洵一併離去。
走之前,李靜洵深深望了眼前空濛清靈的仙山,化作仙風離去,只留下陣陣迴盪山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