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追得過飛機!”
衛遙遠無奈地把視線從正追著飛機狂奔的男主角身上挪開,看向興致勃勃挑刺的蝠鱝。
季鰩對她的反應十分滿意,甩甩尾巴,突然一個翻身,深潛到缸底,隨後旋轉著上升,一直躍出水面,滑翔一般貼著天花板飛了一圈,最後“咚”的一重新跳入水中。
又、又飛起來了!
衛遙遠從沙發上跳起來,驚惶未定地看著他。
這條魚在飛啊!!不是借勢滑翔,都能自由拐彎了,跟鳥似的!
季鰩遊了兩圈,又重新扒著缸壁,探出腦袋:“這樣麼,才可能追得上。”
衛遙遠還沒能從剛才的震驚裡恢復過來,大張著嘴巴看著他。
季鰩便再一次下潛、旋轉、躍出,水花濺到地板上溼了一大片:“怎麼樣?你想不想也試試?”
衛遙遠連連搖頭,季鰩卻向來不聽人話的,溼噠噠地飛了幾圈,一腦袋頂開窗戶,哧溜飛了出去。
衛遙遠走到窗戶邊,初春的夜風還帶著寒意,加上不夠明亮的路燈,更顯得高樓危懸、燈火闌珊。
季鰩跟氣球似的見風就長,幾分鐘時間裡已經大了好幾倍,又黑又大的眼睛折射著室內透出的燈光,透出隱約的火焰色。
衛遙遠心頭一跳,只覺得說不出的眼熟和厭惡,下意識地伸手去關窗。季鰩連忙重新滑翔到窗沿上,長而細的尾巴橫□拉窗和窗框之間。衛遙遠咬緊牙關,更加用力去拉,鋁合金的材質死死地碾壓在尾巴上,勒出明顯的痕跡。
季鰩身體歪了一下,很快又平穩升起,兩隻大眼睛沉沉的隔著玻璃看著她。
玻璃上也倒映著衛遙遠自己的臉,臉色蒼白,眼神兇狠,陡然看過去,淒厲到有些猙獰。她從來也沒見過這樣的自己,簡直像個陌生人一般。
衛遙遠驀然鬆開了手。
窗戶被“咔嚓”一聲完全拉開,季鰩幾乎把整個腦袋都探了進來。冰涼光滑的魚臉撞在她臉上,用力的生痛。
衛遙遠退了兩步,腰上一緊,被他用尾巴整個拎了一起。剎那間天地翻轉,離開房間暴露在夜空下的瞬間,她看到了身下如同刀切一般陡峭的大樓牆壁。
各種林立的屋頂山峰一樣矗立著,路燈像是點燃的火柴,車流像是灑滿星輝的銀河,飛速地流轉著。
愣了好一會兒,她才一邊不受控制地尖叫出聲,一邊緊緊地抱住了他瓷磚一般堅硬冰冷的頸項。
說是頸項,也不過就是雙翼和腦袋的交界處而已。
季鰩鬆開箍住她腰部的尾巴,在半空中轉了個身,朝著漆黑的夜幕飛去。
。
也不知道飛了多久,衛遙遠覺得全身都被冷風吹透了,下方的地面也早已從城市換成了郊區,大片大片的湖水白晃晃地泛著光,鏡子一般倒映著季鰩飛毯一樣的身軀。
她的雙臂漸漸脫力,整個人就順著光滑的後背溜了下去。
季鰩等她掉下去,才感覺到背上重量不對,轉身俯衝下去救人。
衛遙遠“啪嗒”一聲落回到背上,抱著他脖子吐了個天昏地暗,連什麼時候落地的都沒注意到。
周圍全是黑黢黢的小灌木,季鰩落地後就變回了人形,雖然在黑夜裡,也隱約看得出光溜溜的什麼都沒穿。
衛遙遠靠著灌木休息了好一會兒,才徹底緩過勁來。
兩人無言地在黑暗坐著,夜風蕭瑟,吹得頭頂零星的喬木不住地搖曳,那影子投射下來,好似張開的巨網,靜待著獵物的闖入。
衛遙遠拉緊外套,率先打破了沉默:“這是哪兒啊?”
季鰩語氣還有些得意:“你家東南方向507公里。”
衛遙遠沒言語了,她數學不好,地理也不好,東南方向507公里啊,肯定有這麼個地方就對了。
季鰩捱到了她邊上,赤(和諧)裸的身體冒著寒氣,雖然看不清楚,觸感還是很鮮明的。
衛遙遠往邊上坐了坐,猶豫了會,把外套脫了遞過去。季鰩接過去擺弄了會——初春的小外套實在小得可以,要他穿上去,無異於巨龍套繡花鞋——他把外套圍在了腰上。
衛遙遠看得好笑,忍不住問:“你是不是也能變成變成那種不完全進化狀態?”
季鰩“啊”了一聲,抬起頭:“什麼狀態?”
“就是一半像人,一半像魚那種”
“”
“我就隨便問問。”
“我不是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