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她眼睛裡滿布的血絲，一副惡狠狠的樣子，說：“當初就應該割斷她們的手指，這樣就不會連累到我們，可是，這一切都是你害的，唐梵！是你拖我下水！”

這種人！唐梵忍不住斜了她一眼，自然是眼白多餘眼黑的斜視，她知道這樣子不禮貌也不好看，可是她覺得這麼做才能稍微解解氣，她口舌不厲害，不能罵人像星爺一樣字字珠璣，就能擺個不好的白眼，勉強安慰一下自己和表示一下對他人的鄙視。

“今年才死了一個人，鬼樓可沒吃飽，”黃曉娟呵呵地笑了起來，指著月耀說“她也應該去的，從十二米的高空跳下來，風從耳邊刮過，像飛一樣，哈哈，像飛一樣！”

一向膽大的月耀縮著身子躲在唐梵背後，聽著黃曉娟叨著一句話，神色詭秘地離去。

“小梵……我不想死。”月耀抽著鼻子，忽然趴在她肩上。

“好了好了，別聽她胡說，你不會死的，相信我。”唐梵皺著眉，太陽穴隱隱發痛。

下午5：：04

唐梵扎身在電腦機房裡，在螢幕前快速瀏覽關於4號實驗樓的訊息，以及尋找所謂的驅鬼異人。

實驗樓的訊息零零碎碎，也不知道哪些真是而哪些又是虛假，唐梵覺得自己的辨別能力一直很差。夜半的火災、漆黑的樓道、焦屍……連續不斷的跳樓，其實這些東西拼湊起來是二元次的三流靈異小說的材料，可是放在現實生活中，發生在身邊的話，卻是會讓人後脊生涼。

世界上真的有鬼嗎？這個問題其實不好回答，有或者沒有，並不只是一個答案而已。面對的是人的心——人類以萬物靈長自稱，認為世界是可知的，但是當那些不能以常理解釋的東西發生時，往往都不願意、不敢或者是不能承認。

相信有鬼，就會有靈魂說，就會有善惡報應論，就會有六道輪迴，就會存在地獄。有多少人是害怕這裡存在十殿閻羅的？存在死後的報應？

然後是異人，唐梵在鬼吧裡逛了幾圈，對於那些帖子裡神乎其技的遇鬼經歷和驅鬼高手，她覺得是個好故事，可惜並不是她認為的能人，大肆宣揚自己的人，真材實料的不多吧？這是她的以為，當然不排除真的有這種人的存在。可是，找不到異人的話，她不知道月耀該怎麼辦，而1414真的會應驗它的音譯嗎？

時間已經到了6點30分，天光依舊很亮，在夏季，太陽總是落山很晚。

唐梵的眼睛已經有些酸澀了，她一直在尋找，終於找到了一個讓她移不開眼睛的帖子，帖子的回覆數量很少，以至於位子很靠後，她是在最後幾頁找到它的，不知道為什麼，她第一眼看見它，就覺得有戲。

然後是找樓主，對於這個ID叫“沈家表哥”的人，她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後來在私信上一聊，沈家表哥竟然也是白師大的學生，她當時一怔，約好了明天早上十點的時間相見，商量具體事宜，而沈家表哥果然是她想的那個人——沈年。月耀的表哥。

入夜了。

夢，又是夢。唐梵知道，這是夢境，她又看見那幢紅色的小洋樓。“又”？為什麼是“又”，她做過這個夢嗎？

以旁觀者的角度，看著一切。

那是一幢歐式的小洋樓，外牆粉刷著淡紅色的漿，坐落在很大的一個院子裡，邊上栽滿了鬱鬱蔥蔥的荔枝樹，想來夏日裡定然十分陰涼。

一個月白色短褂的中年女人手裡端著食物，畢恭畢敬地站在棕木門外。

伸手敲響門板，叩——

“將軍，午飯做好了——”

“將軍？”

門突然開了，唐梵看見女人月白色的袖子上血紅色的一片，那是什麼？是一隻手！一隻沒有面板，只剩下肌肉，粉紅色的肉筋、粘稠的血液——那個女人幾乎來不及喊叫，已經被拖了進去。

砰——再無聲響。

“小梵！小梵！”她是被月耀帶有哭腔的喊聲鬧醒的。

一隻白皙的胳膊晃在她眼前，聽到月耀道：“你看！我的手上，是什麼？紅線！好多紅線！為什麼弄不掉？很痛……弄不掉！”

她的眼睛聚焦在月耀的胳膊上，果然可以看見一圈一圈豔麗的紅線，像是紅繩編織的手鐲，緊緊箍在白皙的面板裡。

“別擦了！”她制止月耀越來越用勁的手，柔聲道：“我看見了，我知道很痛，你忍忍，我今天帶你去解決這件事！”

“唐梵，你解決得了麼？”黃曉娟站在門口，冷冷地又帶些嘲諷，“鬼樓，還在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