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麼可怕的樣子,一朝被蛇咬我十年都怕井繩。”
她就是心疼他,沒別的。
沈伯言將她攬緊了幾分,按到懷裡,兩人已經站在療養科的門口了。
莫長安深深吸了一口氣,“好了,我們進去吧。”
療養科裡頭,透著一股靡靡的死亡氣息,大抵是因為,這療養科又被叫做善終服務站的緣故吧,這裡重病患很多,難免會讓人覺得氣氛壓抑沉悶。
有護士走了過來,看著沈伯言和莫長安,就很客氣地問道,“請問是哪房病人親友?”
沈伯言嘴唇淺抿片刻,“沈長恭。”
護士聽了這話就一滯,然後眉目裡頭的情緒,就變得有那麼幾分不友善的審視和打量冒出來了,上下看著沈伯言,“你是六房病人家屬麼?”
沈伯言輕輕搖了搖頭,“不算吧。”
護士眼中的不友善這才漸漸收斂了起來,“這六房病人家屬也真是夠沒良心的,老人都這麼老了,病得也嚴重,竟然就丟在療養科,交了錢之後,一次面都沒有露過,有這麼做人子孫的麼?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沈伯言聽著這話,臉色沒有什麼變化,莫長安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走吧。”
朝著六號病房方向走過去,期間經過了幾間其他病房的門口,門要麼就沒關,就算關了,門上也有玻璃的探視窗,能夠看得到裡頭的情景。
病床上都是看上去病得很重的病人,但是,他們都是有親人陪伴的。
六號病房已經在眼前了,沈伯言站在門口,站定了步子。
探視窗裡頭能夠看得到裡頭的情況,病床上的老人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不再高大不再硬朗,瘦骨嶙峋,彷彿身上一絲肉都沒有了,臉頰深深地凹了進去,眼眶也凹了進去,與其說像人,不如說更像一副骷髏架子躺在那裡一樣。
身上接了很多管子,鼻子插著鼻飼管。
心電監護儀上,各項資料都算不上好,只是暫時還是趨於穩定而已。
病房裡頭,有幾個人站在那裡,背對著門口,除了那個高大筆挺的背影一眼可以認出來是沈伯羽之外,其他的倒是認不太出來。
只是站在床邊的那個人,倒是一眼能夠認得出來。
是駱慶。
他竟然還沒走,依舊守著沈長恭。
莫長安見沈伯言腳步如同定在門口一般半天沒個動作,她就伸出手去輕輕敲了敲門。
沈伯羽很快走過來開門了,開到沈伯言和莫長安站在門口的時候,他愣了一愣,沒有想到他們來得這麼快。
“我以為你要等會才來得了。”
伯羽低聲說了一句。
“表妹正好在這醫院生孩子。”
莫長安回答了他的話,然後就看向了裡頭。
裡頭的眾人也都看著他們,莫長安認出來了,無非是沈家的那些人,沈長恭的兄弟姐妹們,她曾經一起和他們吃過飯,所以認得。
只是此刻,哪裡還有當時的那些和睦。
他們的眼神是有些責備的,朝著門口的沈伯言看過來。
卻是誰都沒有說話。
沈伯羽似是察覺到了這一點,就低聲說道,“他們等會兒就走了,你可以先進來的,要麼,等會他們走了我再聯絡你也可以。”
沈伯言搖了搖頭,“沒事。”
然後就牽著莫長安的手走了進去,她能夠察覺到,他用力抓著自己的手,能夠察覺到他手指依舊冰涼,甚至,微微顫抖。
他終究還是,太善良了。
☆、第1011章 病逝
第1011章
的確是如同沈伯羽所說那般。
他們一走進去,這些沈家的人,也沒和沈伯言說一句話,只和沈伯羽低聲說了幾句什麼之後,就先離開了。
沈伯羽出去送他們,一時之間,病房裡就只剩伯言和長安,以及駱慶和病床上躺著的沈長恭。
沈長恭似乎在昏迷著,並沒有醒過來。
所以,病房裡頭安靜得可怕。
誰也沒有說話。
駱慶的目光,始終盯著沈伯言看著。
終於,先開了口。
“我還以為你不會過來。”
他聲音中藏著幾分冷諷,沈伯言無意去搭理他,也沒什麼心思回他的話。
莫長安卻是眉頭淺淺皺了皺,“我還以為,你這條狗早走了,倒沒看出來,你還是條忠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