魃無聲地笑了,道:“在姑娘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又何必還要問屬下呢?”
宋箬溪看著她,微蹙眉尖,道:“我覺得他是喜歡我的,可是他否認了。”
“姑娘有沒有想過公子為什麼要否認呢?”
宋箬溪想了想,道:“因為陸綮顏。”
“姑娘喜歡陸公子嗎?”
宋箬溪誠實地搖了搖頭,她和陸綮顏僅僅相處幾天,彼此並不瞭解,她之所以會答應嫁給他,是因為他承諾不納妾,與喜歡沒有關係。
“姑娘喜歡公子嗎?”魃問道。
宋箬溪抬頭看著夜空中滿天的繁星,沉吟良久,緩緩地道:“初次見他時,我以為他會殺我滅口,嚇得半死。第二次見他時,他和蠶娘在交手,我又被他嚇得半死,第三次見他時,他突然擄走我,還是被他嚇得半死。他帶我去看臘梅花,逼我唱歌給他聽,那時,我覺得他是個怪人,做事出人意表。我沒想過他會喜歡我,我也沒想過要去喜歡他。我以為他只是……”
只是普通朋友,可事實上,對他的感覺早就不同,否則不會在知道他對她隱瞞了他是雒淇公子這件事時會生氣,不會在看到那幅畫時,認為他躲避不見而生氣。
她會這樣,是因為喜歡他嗎?
魃見宋箬溪陷入沉思,沒有出言打擾她,悄悄地隱藏起身影,暗中注視她,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宋箬溪才起身回房。
次日清晨,宋家雞飛狗跳,二姑太太和小蔣氏打了起來,打架的原因是,二姑太太反悔了,說宋繹是待罪之身,潘家世代清白,不肯讓潘世瑋娶宋箬瀅為妻,只願納她為妾。
小蔣氏不肯,於是兩個加起來八十多歲的老女人當著眾多奴僕,不顧形象地撒潑打架。兩人打得過於兇悍,沒人敢上前扯架,只得請出宋老太爺。
宋老太爺吹鬍子瞪眼地吼了兩人一通,然後道:“去找兩個媒人來,把親事定下,擇吉日,立刻成婚。”
歐陽氏趕緊讓人去把媒人找來了,一切禮儀從簡,宋老太爺還挑了個最近的吉日,五月十一日給兩人成親。
“五月十一日成親?”宋箬溪訝然,“今天已經五月初一了。”
“十天後,三姑娘就成三姑奶奶了。”巧桃笑眯眯地道。
香朵皺眉道:“三姑老爺不是把腿摔斷了,連老太爺的壽誕都沒趕過來,只有十天時間,他怎麼都趕不過來了,這親事要怎麼辦?”
巧桃道:“老太爺讓人去南榮巷租了一間三進了院子,讓二姑太太表少奶奶表少爺和表姑娘搬過去,先在這邊迎新娘拜堂,回潘家再擺喜宴。”
“這樣也可以嗎?”宋箬溪瞠目問道。
“老太爺說可以,就可以。”巧桃理所當然地道。
宋老太爺決定的事,沒人能更改,就算是彪悍的二姑太太只有乖乖聽話的份,宋箬溪對宋箬瀅的遭遇深表同情。
這時,銀翹過來了,手裡拿著個紅木雕花錦盒,行禮道:“七姑娘,三姑娘要出嫁了,依舊規矩,家裡的各位姑娘要去添妝。”
宋箬溪接過錦盒,開啟一看,是一套珍珠頭面,顆顆珠子都有拇指大小,價值不菲,略一沉吟就明白了紀芸的意思。
宋繹被罷官,宋老太爺告老還鄉,使得宋箬瀅的婚事倉促行事,雖然紀芸恨宋繹算計宋箬溪,但罪不及妻女,這份厚禮,就當是給宋箬瀅的一點補償。
宋箬溪換了身衣服,就去蘭圃院送禮。
自從宋箬瀅被潘世瑋玷辱後,宋箬溪還是第一次看到她,整個人消瘦的厲害,斜靠在美人榻上,目光呆滯,不過在看到珍珠頭面時,她兩眼放光,伸手一把搶了過去,“七妹妹,這是你給我的添妝?”
“是啊。”看到宋箬瀅眼中那貪婪的亮光,宋箬溪剛冒出來的那點憐憫頓時煙消雲散。
“還是七妹妹對我最好了,你瞧瞧她們這些人送來的是什麼,全是些破爛貨。”宋箬瀅嫌惡地指了指丟在一旁的幾個錦盒,拿著珍珠頭面,坐到了梳妝檯前,喜滋滋地佩戴起來。
宋箬溪啞然無語,看來只要有值錢的東西送給宋箬瀅,被人玷辱、被逼改嫁,倉促成親都是小事。
“七姑娘,您請坐。”婢女比宋箬瀅有禮貌的多,還知道請宋箬溪坐下。
“不用了,你們伺候三姑娘吧,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宋箬溪接下去也不知道該跟宋箬瀅說什麼,添妝已送到,她可以功成身退。
五月初三,南榮巷的那間院子打掃乾淨,二姑太太帶著巫氏和潘世瑋兄妹搬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