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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銳林只覺得額頭青筋突突地直跳,他也算浸淫官場好多年,自詡距離什麼喜怒不形於色的境界也沒多遠,然而他卻是從來沒象今天這般渴望著將心底的怒火完完全全地傾瀉爆發出來。
他為梁晨精心準備兩記殺手鐧,此刻已經完全失去了出其不意,驟然一擊的突襲威力。梁晨不但有準備,而且還藉機搶佔了先手,並透過眼前這種方式,在向他,和張秉林,甚至是整個常委宣戰。這是何其的狂妄!?
憋氣,窩火,惱怒,這是鄒銳林此刻心裡最真實的感覺!
而關於梁局長提到的第二個’近期發生的一件事’,知道內幕的就更少了,因此不免有些雲裡霧裡,忍不住各自與身旁的人交頭接耳,想打探一些情報。
“各位同志肅靜!”儘管下面都是竊竊私語,但還是有雜音傳進張秉林的耳中,張秉林頓時臉色一沉,提高聲音說了句。底下立時變得鴉雀無聲,而同時,也無巧不巧地打斷了梁晨的發言。
張秉林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不著痕跡地向常務副市長陳竺掃了一眼。梁晨的這一手,實在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但不管怎麼樣,在今天這個常委擴大會議上,他是無論如何也要借題發揮,徹底打擊掉對方的囂張氣焰!
“我打斷一下!”接到張秉林的目光暗示,陳竺心領神會,他拿過話筒,輕咳了一聲道:“剛才聽梁局長提到兩個‘近期發生的一件事’,我覺得很有意思,因為在我這裡,正巧也有兩個‘近期發生的一件事’!”
“哦,陳竺同志不妨說來聽聽!”人大主任朱為民立刻接上了口。這讓原準備開口的張秉林感覺到相當的意外,心說今天這老朱怎麼會如此的配合?難道朱為民和梁晨也有過節?
梁晨被打斷了發言,神情卻沒什麼變化。他明知道陳竺開口的目的,是為了搶回主動,也是向他開火的衝鋒號,但他一點都不在乎。如果某些人是打著在會上給他難堪讓他丟臉的如意算盤,那麼他會用事實告訴這些人,什麼叫做‘白日做夢’!
“近期發生的第一件事情,相信大家都十分了解,就是萬興開發區龍華三期改造工程發生的一起事故。一些被徵遷戶因不滿賠償協議,在幕後黑手的推動下,聚眾滋事,圍攻政府工作人員。幸虧政法委邱書記與銳林同志及時趕到,做了大量說服工作,最後成功地安撫了這些被徵遷戶,平息了事故帶來的不良影響!。”陳竺‘詳略得當’地描述了整個事件的經過,隨後話鋒一轉,以以嚴肅地語氣道:“然而,據不少同志反應,在整個事件處理過程中,身為市公安局長的梁晨同志,處理事故的態度消極懈怠,並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與領導頂撞,拒不服從上級領導的命令,嚴重損害了國家公務人員的形像,造成了不好的社會影響!對此,你有什麼想法?”
與一開始副市長鄒銳林的‘委婉’風格不同,此刻的陳竺完全就是旗幟鮮明地將矛頭直接對準了梁晨,而且擺事實講道理,論點論據論證一個要素不缺,並直接地給出了結論。
而這還不算完,陳竺在說完第一個‘近期發生的一件事’後,並沒有給梁晨辯解的機會,又將第二個‘近期發生的一件事’娓娓道來。
“近期發生的另一件事,是市公安局治安支隊,一名叫杜重霄的民警。因為情感糾紛,在省城秀江南酒店大打出手,當場打傷兩人,被拘留一夜之後,被梁晨同志接走。省公安廳監察部門採取了行動,將杜重霄帶回省裡接受調查,卻不想時隔一夜,被毆打的當事人再次在酒店門口被人圍毆,省公安廳的劉震華副廳長也因路過勸阻被打。而就在當晚,杜重霄打傷了看守警員出逃,至今沒有下落!”
一口氣說了這些話,陳副市長的臉不紅,氣不喘,仍然中氣十足。他用嚴厲的目光望向市公安局長,質問道:“我想請問梁晨局長,這樣無原則地縱容包庇下屬警員,就是你口中所謂的‘維護警員合法權益’嗎?”
梁晨神色平靜地舉起手道:“宋書記,張市長,朱主任,谷主席和各位在座領導,我想問一句,對陳副市長的質問,我是否有辯解的權利?還是說,陳副市長做出的結論就是定論?”
梁晨的言語看似毫無波瀾,但其實暗藏刀鋒。他明明可以直接開口反駁,但他卻偏偏故做尊敬地先徵詢在座領導意見。
“我覺得,小梁同志應該有辯解的權利!大家認為呢?”政協主席谷豐收笑咪咪地說了句。這也是即將退休的他在常委擴大會上說的第一句話。
“谷主席說的是!”軍分割槽政委駱鐵軍立刻附和道。
“就算小梁同志是被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