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想到要用蒸汽推動螺旋槳的奇特想法,我幫你找到了一種不錯的燃料來燒水。”
塔妮高興得連聲道謝,也顧不上接待風塵僕僕趕來的塔那託斯,提著那同黑色的粘稠液體立刻去做試驗了。而弗雷德麗卡發現,塔那託斯連嗓音以及說話的語調都和奧莉西雅如出一轍。
奧莉西雅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她直愣愣地望著這個和他極其相似的女孩。她似乎十分不情願地吐出了兩個字,“艾絲。”但弗雷德麗卡覺得,那裡面卻透著無限的溫柔,彷彿情人間的親密細語。弗雷德麗卡得眼中閃爍著嫉妒的火焰,她單單一隻左手用力捏,就把毛巾擠幹了,彷彿怒火將水分完全蒸發。她把毛巾放在一邊,尚且沒有洗過臉。
弗雷德麗卡深切地感到,如果奧西或奧莉西雅真的有溫柔的話,那給予自己的,只是施捨。弗雷德麗卡離開了家,離開了自己的故鄉自己的祖國,她沒有感到寂寞,沒有感到憂愁,只要是在奧西的身邊她便能感到幸福;當她斷了手臂,當身體不受控制親手屠殺無辜的人的血腥的景象成為揮之不屈的夢魘的時候,她依然堅強,淚水只是盪滌了臉頰的汙垢,只因為奧莉西雅的擁抱,她的安慰。
弗雷德麗卡也很清楚,感情並不是付出就能得到回報的東西,但她依然不能壓制自己心頭的怨念,她放任自己任性,她對自己說著,我還只是一個小孩子。
弗雷德麗卡覺得,塔那託斯的微笑就如同鬼魅一般危險,似乎時時刻刻都在算計別人的樣子。她看了一眼弗雷德麗卡,另弗雷德麗卡都禁不住皺起了眉頭。然後,這個令人討厭的傢伙又傲慢的向奧莉西雅望去。
“你真是幸運。”弗雷德麗卡覺得,只要稍微想一下,任何人都會覺得這句話十分的可怕。她不明白,為什麼同樣的嗓音,奧莉西雅說起話來就那麼令人心情舒暢,而讓弗雷德麗卡聽這個叫塔那託斯的女人講話,她寧願成天與烏鴉做伴。
“在我的計劃中,失去右臂的人應該是你才對。”塔那託斯慢慢地向奧莉西雅走去,邁著優雅的碎步。但她所說的話,讓奧莉西雅也皺了一下眉頭。這是當奧西聽說是亞蒂密斯將弗雷德麗卡救出來的時候,他就覺得一切都是塔那託斯的陰謀了。
塔那託斯一徑走到了奧莉西雅的面前,她將右手揚了起來,並摘去了黑色的手套,露出了一副骨頭架子!她撩起袖管,她的整隻右手臂都只剩下了骨頭,卻還在活動。她用這隻骷髏的手輕輕地撫摸奧莉西雅的臉頰。
“你還認為我是艾絲嗎?”塔那託斯的臉正對這奧莉西雅,她的動作和語調,都如同一個優雅的惡魔。
“弗雷德麗卡,”奧莉西雅卻靜靜地說,“不要去碰那把劍。”
弗雷德麗卡聽到了奧莉西雅的聲音,那隻正向妖刀伸去的手又重新收了回來。她原本是想要殺掉塔那託斯的。
塔那託斯也因為奧莉西雅的話望向了弗雷德麗卡,她的嘴角揚起,對這弗雷德麗卡的表情中充滿了小人得志的諷刺與嘲笑。“赫密特小姐,你就死了心吧。這個傢伙對我可是十分的忠誠的呢!”塔那託斯把重音落在了“忠誠”兩個字上,那隻只有骨頭的手還配合著說話,拍了拍奧莉西雅的臉。
弗雷德麗卡深切地感到,塔那託斯那張和奧莉西雅一樣漂亮的臉長在她身上真是浪費,再美好的東西配上她的性格都會變得無比醜陋。弗雷德麗卡雖然自認只是一個小孩子,但絕對不是一個白痴,她知道,奧莉西雅不讓自己去碰妖刀的主要原因還是為了自己,塔那託斯拙劣的挑撥除了讓弗雷德麗卡更加厭惡她,其他的作用一點兒都沒有。
然後塔那託斯又轉向了奧莉西雅,她用那隻已經死去的右手緊緊地捏住奧莉西雅的下巴,湊到她自己面前。“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她的語氣令弗雷德麗卡感到噁心,“你只是我‘製造’的眾多黑袍中的一個,而你這顆棋子的價值,還沒有去年死掉的辛帕斯大。如果你再對我糾纏不清,我是隨時都可能殺了你的。”
塔那託斯轉身向走了的時候,卻被奧莉西雅一把拉住了,雖然隔著手套,但還是能感覺得到她的左手還是有肉的。塔那託斯再次回過頭來看著奧莉西雅,顯然,她凶神惡煞的警告沒有起到預期的效果。
“你隨時可以殺了我。”奧莉西雅平靜地說著,抓著塔那託斯得手卻緊緊的絲毫也不放鬆。塔那託斯的力量有多麼強大,奧莉西雅並沒有一個感性的認識,但是她可以相信,塔那託斯如果真的想要殺了自己,並不會比捏死手中的螞蟻難多少。奧莉西雅知道,原本在六年前的那個下雪的夜晚,自己就已經死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