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的小火苗也降了下來,看著表情和身邊的靈氣都恢復了正常的顧白,又看了看腕上的表,說道:“回家了。”
顧白點了點頭。
司逸明閉上眼掃了周圍一圈,毫不猶豫的把最近一輛司機是妖怪的車給喊了過來。
等車的時候,顧白扯了扯司逸明的衣服,問他:“司先生,您認識我爸爸?”
“認識。”司逸明點了點頭,剛想糾正那不是你爸爸,然後想到了什麼,問道,“你媽媽是誰?”
顧白一愣,搖了搖頭:“我沒有媽媽。”
司逸明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的觀察了一番顧白,再一次篤定道:“顧朗絕對不是你父親。”
顧白瞪圓了眼,覺得自己應該生氣的,但在他心中升起怒氣的時候,果乾的香甜在心中瀰漫開來,悄然而溫柔的安撫了他躁動的神經。
他鼓著臉,又蔫噠噠的低下頭,瞅著自己和司逸明捱得極近的鞋尖,半晌,嘟噥道:“為什麼呀?”
“你們渾身上下沒一點相似的地方。”司逸明答道。
顧朗是誰?
司逸明跟另外幾個司戰的神獸對這個名字再熟悉不過了。
他們從上古年間撕逼一路撕到神秘側逐漸消失的年代,上一次見面是在三百年前,九州山海這塊妖怪的聚居地剛成立的時候,顧朗本是準備大鬧一番攪黃這裡的,結果白澤出面跟他協商,最後還真把顧朗給打發走了。
顧朗那頭兇獸生性貪婪無所不吞,司逸明並不知道白澤到底拿什麼東西打發了顧朗,白澤也從來不說。
顧白是顧朗的崽?
先不說饕餮能不能生這個問題,就算能生,也絕對生不出這麼清冽醇厚的崽。
哪怕母體再牛逼也不可能。
顧白不說話了。
說實話他也早就發現了,他跟他爸長得完全不一樣。
他爸爸屬於那種一看就特別兇的,比司逸明還要兇,後來倒是明顯的變得平和了不少,但那股凶煞之氣還是的的確確的存在著。
可那又怎麼樣?
顧朗從來沒有對著顧白兇過。
每次看到顧白,他都是帶著笑特別滿足的樣子。
顧白從來不介意他爸成天在外邊浪不著家。
他這些年過得窮歸窮,但也沒有過吃不上飯的時候,只是始終沒餘錢而已。
他可喜歡他爸爸了。
顧白低著頭,感覺心裡悶悶的,那股清甜的香氣不停的安撫著他,好歹他只是覺得鼻子酸酸的,沒有哭出來。
司逸明聽到蔫噠噠的小崽子吸了吸鼻子,頓了頓,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話大概是對這隻小崽崽造成了心靈暴擊,頓時就有點不知所措了。
以往他遇到的小妖怪,基本上是眼睛一蹬就把妖給嚇跑了,在他面前哭唧唧什麼的,基本上沒小妖怪做得出來。
司逸明摸了摸衣服口袋,尋思著除了果乾之外還有什麼好東西能夠幫忙控制這個局面。
他們站在聚餐的酒店門口,在霓虹燈下邊特別的顯眼。
那幫結了賬出來的同學一出門就看到了顧白,以及跟顧白靠得挺近的另一個男人。
一群人喝高了,膽子就特別大。
之前嚷嚷顧白跟著高教授合作了專案的那個男生笑了兩聲,大著舌頭說道:“顧白?你還沒走啊?”
顧白循聲看過去,頓了頓,又收回了視線。
“沒走就一起去唱歌啊,你能不能把翟良俊唔唔唔……”
他的嘴被之前不小心撞翻了紅酒的男生捂住,除他之外其他幾個還清醒的人,都傻了一樣木愣愣的看著顧白旁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