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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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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毛嘆了一聲說:“咦,會到哪裡去呢?他們……難道會躲在屋裡……”

大羅說:“今天就此打住吧!不讓他們去……走多了夜路總會碰到鬼的確走吧,散了。”

黃毛也說:“也好,下回再說。”

於是我們鳴金收兵,結束了這場“保衛軍婚”的戰鬥,各自回家睡覺了。

一連好幾天,黃毛沒再組織“軍婚保衛戰”,我也沒閒心去想這些烏七八糟的事。

然而有一天上午,我正在地裡鋤草,看見鵑花跟在她母親身後往縣城方向走去,不知怎地,我便胡亂猜度起來:她們去做什麼呢?是去走親戚,還是去縣醫院做“人流”呢……母女倆都空著手,一前一後相隔四五步地走著,誰也不說話,臉色都顯得有些凝重,既不像是去上街購物,也不像是去走親戚,難道說真的是……我心裡一陣*,彷彿看見曾彪子頭上戴著一頂綠帽子!

事情好像真的是敗露了。秋天裡,彪子穿著軍裝回來了,與鵑花解除了婚約。

黃毛告訴我,彪子也許並不知道鵑花和林波之間的事,他是為了自己的前程才與鵑花解除婚約的。彪子回來並沒有找林波,他只是找鵑花談他不能和她結婚。他說他和鵑花結婚他就要回家種田,那他的大好前程就要毀了!曾彪子已經升到連長了。曾連長春風滿面,威風凜凜,他在家擺了一桌酒席,請了大隊幹部、生產隊隊長,當然也請了鵑花和鵑花的父母,當面鑼對面鼓地提出解除婚約。

彪子振振有詞:“我與鵑花是指腹為婚的,這是封建婚姻!是不符合婚姻法的!再說,我與鵑花還沒有成親,我和她都有重新選擇的自由。所以我今天正式提出與鵑花分手,還望在坐各位能夠理解和支援。當然了,我要對鵑花說一聲‘對不起!’鵑花哩,你也別怨我恨我,我們實在有很多方面不合適。有道是‘強扭的瓜不甜!’……”

鵑花滴酒未沾,也不動筷,強打精神坐在一旁,像一隻任人宰殺羔羊。這時卻忍不住地說:“我不恨誰!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說著站起來走出去了。

“媽的,事情就這樣解決了。”黃毛說,“想當初,我們真的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啊!保衛,保衛個屁!他自己主動放棄了,倒讓林大會計撿了一個大便宜……”

我說:“就是嘛,要知今日,何必當初。”

黃毛用簫敲了一下牆角,說:“不談它了。走,找大羅去,咱們上井臺。”

我說:“又吹簫啊!”…… 。 想看書來

苦菜人生

養豬是每家農戶必不可少的家庭副業。我們家當然也養豬,但養的不是肉豬,而是母豬。這是父親的偏愛。他總認為養母豬比養肉豬更賺錢,而不顧母親的反對。母親總是皺著眉頭說:“養什麼母豬!母豬的食量多大喲,超過養兩頭肉豬。人都沒得吃,拿什麼餵它喲……”

是啊,那個時候人的吃食都很緊缺,哪有富餘的糧食餵養牲畜?

可在父親眼裡,母親當然是“頭髮長見識短”,他還是堅持養母豬。

我們家的那頭花母豬,不僅能吃而且嘴刁,糠粗了它不沾,潲水清了它不吸,整天“吭吭”的吵死人。也真苦了它!那時連潲水都沒稠的,不見米色;糠粗得如穀殼,細糠都讓人摻著蔬菜充了飢。可有什麼辦法呢?人都吃不飽,也只能委屈你了!有好幾次,母親要我到池塘提水當潲水餵豬,我都為花母豬感到可憐:這叫人家怎麼吃得下喲?池水中加幾勺煮熟的苦菜,再撒上一點糠皮,這就是豬食!豬怎麼會吃呢?我把它舀入豬鬥,花母豬隻用嘴在水中拱了兩下就抬起頭來望著我,根本不理豬鬥裡的苦菜和池水。我沒有辦法,只得又往豬鬥裡添了一層糠皮。然而它還是不感興趣,只用鼻子嗅了嗅,便抬起頭“吭吭”地望著我。我簡直要對著它哭了……我說:“你真是豬啊!你還想吃什麼呀?我知道苦菜不好吃,有點苦,可我也吃過呀!你就不能將就一點麼?你知道為了給你挖苦菜,我連捉蟋蟀、鬥蟋蟀的時間都沒有了麼?你這呆豬!”我用鐵勺對著它的腦殼狠狠地拍打了一下。它甩了一下頭,也知道主人生氣了,也知道沒有什麼指望了,就又把長長的嘴巴伸到豬鬥裡拱幾下,做個吃食的樣子,結果只是把裡面的清水拱出一些來,給我騰出了新增“豬食”進去的空間而已……就這樣打著罵著哄著把一桶所謂的豬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