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士信笑笑,“我也出賣了將軍,罪孽深重,不會因為你也出賣了就減少半分。”
程咬金凝望羅士信,半晌才道:“我跟隨將軍東征西討,開始還覺得爽快,可慢慢的,我發現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保護家園嗎?不是,我離家越來越遠,為了大隋的江山嗎?可好像也不是,因為大隋風飄搖,皇帝老兒都躲避去了楊州,不理會這大隋的江山,我們還在征戰為國,這不是個天大的笑話?”
羅士信這次卻是沉默,程咬金嘆息聲,“其實我早就想走,留下只是因為張將軍的仁義,但是他再打瓦崗,我只能走了,因為我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才是盡頭。再說,張將軍勇猛無敵,沒有了程咬金一樣是無敵!他死了,是因為他想死而已。他若是不想死,這天底下又有哪個能夠殺了他?所以士信,你也不用太過內疚!”
羅士信又笑了起來,更是譏誚,“張將軍想不想活是一回事,我們是否背叛是另外的一回事,這是萬萬不能混為一談!程咬金,別人做錯了,並不意味著我就做對了,這個道理,你難道還不明白?”
程咬金長吁一口氣,凝聲道:“無論如何……這次我來,其實是找你有事商量。”
“你說。”
“瓦崗如今勢大,隠約為中原霸主,蒲山公李密求才若渴,早知道士信你的大名,這才讓我在此等候,只請你摒除前嫌,前往瓦崗,共謀大業。”程咬金誠懇道:“士信,如今大隋再也沒無力迴天,早謀退路才是正途,你我相識一場,莫要因為義氣耽誤了前程。”
“你可以,我不能。”羅士信突然道。
程咬金微愕,“你什麼意思?”
羅士信一字字道:“你可以千般理由,名正言順的投靠瓦崗,我卻不能泯滅心中最後一絲歉疚。”
他說完這句話,已經擋住了一條順河而下的般只,跳上了船,讓船伕徑直划向對岸,再不回頭。
河水滔滔,浩浩東流,放眼望過來,千古不休!
第二百九十節 收徒
羅士信行舟在黃河之上。將近對岸。轉了念頭,讓船伕順流轉通濟渠南下,他並沒有什麼明確的目的。看起來只想遠離這傷心之地,可滎陽、濟陰兩郡被瓦崗佔據,扼住了通濟渠的河道。現在水上陸路滿是盜匪。
瓦崗倒也不涸澤而漁,更不割斷交通。反倒允許商家往來。只是過河抽稅,自然又是大大地賺上一筆。
將到通濟渠地時候,羅士信不想和瓦崗盜匪接觸,索性沿著黃河順流而下,到了金堤關地附近,發現旌旗招展,都是大隋的旗號。不由詫異問道:“船家。這裡的隋兵又是哪路人馬?”
船伕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鬚髮花白,筋骨倒還健壯。聽到羅士信問話。嘆息道:“這是太僕卿楊大人所率的兵馬。我在這黃河擺渡,看著楊大人帶著兵馬先去了山東,聽說要攻打竇建德。可沒過幾天。就回轉來攻打瓦崗。想必都知道,這裡地勢更加重要吧,瓦崗扼住了滎陽,皇上回不來了,能不急嗎?”
羅士信倒沒有想到一個船伕也懂得許多。低聲問道:“那楊大人駐兵這裡為何?他難道……”
“瓦崗現在勢力太過強大。我聽說他們開倉放糧。這幾個月地功夫,已經聚集了近二十萬地盜匪。聲勢簡直說是驚人。楊大人不過幾萬的兵馬。如何能敵?”
羅士信輕哦了聲。不再詢問。
船伕老眼昏花,順流而下,只需掌舵,說著閒話,“要說這楊大人呀。也是個能人。可比起張將軍來,還是差了一些……”
聽到張將軍三個字,羅士信只覺得胸口被重重的一擊心痛難忍,輕撫胸口。望向茫茫地河面。
“張將軍有勇有謀,從未一敗。要是他還在,就算只是幾萬人。也不會把瓦崗地眾人放在眼中。只要他來攻打。瓦崗何足為懼?只是可惜,他在大海寺戰死,可聽說……他戰死是因為手下地背叛。張將軍手下有三員猛將……羅士信、程咬金和秦叔寶。本來都是極得張將軍地信任。可沒想到他們竟然都背叛了張將軍。暗算張將軍在大海寺,這才讓張將軍身死。實在是蛇蠍心腸。豬狗不如!這種人,就算一時得志。老天看不順眼。多半會收了去。”
船伕說到這裡。情緒激動。唾沫橫飛。
羅士信臉色茫然,卻是點頭道:“船家。你說的不錯。羅士信本來就是卑鄙無恥。豬狗不如地畜生。可我想他活著。只怕比死了還要難過!”
船伕重重點頭。“客官說地極是,他受到萬人唾罵。這種滋味可更加難受了,對了,還不知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