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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能夠全身而退便是我此次地莫大幸事。只是想不到這麼巧撞見你。不過你這回著實來得晚了。其他各地地知縣大多是昨兒個傍晚便急匆匆趕了來。這會兒都在知府衙門候著那位張公公。你倒是優哉遊哉。”

不等張越出言。他便擺了擺手道:“自然。想來那位張公公不會因著此事怪你。我也知道你上任之後在安丘縣官聲極好。大概也是處理了公務才動身。沒顧得上這些。只做官講地是迎來送往。就比如我離任無人理會。那一頭張公公卻有無數人候著。這都是常理。我這回降級就任滁州知州。倒是和令尊近了。你可有什麼話要我捎帶地?”

滿打滿算,張越也就是在到任的時候和這位知府大人說過幾句官面上的話,別說深交,就連淺薄地交情都不曾有。如今人家這番提點哪怕是看在他的家世面子上,那也是難能可貴。因此,聽到人家提起父親,他連忙快速思量了一番。

“多謝大人好意了。若是見著家父,還請大人轉告一聲,我在此地一切都好。”說到這兒,他稍稍一頓,又從袖中取了一把摺扇雙手遞上。含笑加了一句,“今天得知大人離職,我倉促之間也沒有什麼儀程可以奉贈。這把摺扇乃是我到任的時候自己畫扇面題的字,不過那首詩卻是杜大人所賦,大人此去江南,便與您留個紀念。”

那高知府臨走前遇上張越,一時興起多說了幾句,此時接過扇子卻是詫異。和張越告辭之後。他放下簾子,再開啟扇子一瞧,眼睛卻是漸漸亮了起來。這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平地起驚雷忽然降職調任,哪怕是去淮揚繁華之地,他也不可能高興。沒想到張越比想象中的還要聰明,這扇子不但給翌日再見留了地步,對他在新地方安身也大有裨益。

有了人家這提醒。張越進青州城之後便直奔知府衙門。果然,雖然這時候尚未到午時,但那大門口已經是停著好些車馬,倒是不見有轎子。

幾個正打理車馬地跟班隨從看見他們這一行風馳電掣一般地過來,都沒怎麼在意。畢竟,這一早上一撥撥拜訪的人就不曾停過,甚至連都司衙門的人都有,這一撥人領頭地彷彿只是個知縣,和裡頭一干官員比起來差遠了。

青州知府衙門自然比安丘那座縣衙壯觀得多。張越繞過大照壁,前頭便是青石路。過了大門便是一座齊齊整整的鼓樓。鼓樓左右則是兩個亭子,左為申明亭,右為旌善亭。

待進了儀門時,那戒備顯然森嚴了起來,周遭一個個猶如樁子一般釘在地上的並不是府衙內的隸兵,竟都是京營衛士服色,皆是目不斜視。想到當初自己在京城時兩次遇見皇帝微服差不多也是這光景。張越倒是沒覺得奇怪。畢竟。這一次張謙乃是代天子前來山東。

瞧見又有人來,幾個在山東當了好幾年知縣地官員望了一眼。便彼此竊竊私語了起來。

“這彷彿是安丘知縣?真是好大地架子,說未時三刻。他竟然只早到半個時辰。”

“你知道什麼!咱們連自個兒的縣丞主簿都得好生笑臉敬著,他小小年紀卻是狠辣,竟是抓著那兩位地大把柄連根拔起,如今他那縣衙是如同鐵桶一般!”

聽到這聲音,旁邊地樂安知縣孫亮甘瞅著面色謙和正與人打招呼地張越,這眼睛裡頭幾乎能噴出火來,恨不得對周遭那幾個又是豔羨又是嫉妒的官員一嗓子吼過去。

“你要是有那樣顯赫的家世親戚,別說鐵桶,就是金桶也有了!”

孫亮甘那一回在酒樓和兩個同伴詰難張越不成,反倒是說錯話鬧了笑話,這名聲漸漸就有些不堪。他狠狠心使了銀子想謀一個好缺,誰知道缺倒是讓他等著了,結果陰差陽錯竟是山東。這山東之內單單漢王一系就有一位親王一位世子外加八位郡王,這些王爵屬地的知縣自然最最難當,而他偏偏攤上了漢王所在的樂安!

一想到頭一回去謁見漢王的時候被晾在那裡跪了足足半個時辰,再後來他這個知縣之命竟是出不了縣衙,甚至連差役都不把他放在眼裡,張越卻把自己的地盤經營得猶如鐵桶一般,無人敢違逆,他更覺又羞又惱,看向張越地目光愈發怨毒,彷彿自己的遭遇都是對方害的。

而張越絲毫沒發覺有人正盯著他,他和孫亮甘也就是一面之緣,此時再見早就忘了。他初來乍到認識的人有限,打了招呼之後就不再四處走動,

須臾,裡頭便傳來了乒乓一聲,不多時,一個身穿大紅金爪坐龍錦袍,外罩一件緞地盤金龍斗篷,手中提著馬鞭的少年氣咻咻地衝出來下了臺階。見外頭的官員全都往四處避讓,他更是氣惱,抬眼四處一打量,他的眼睛直接略過了張越,最終認出了孫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