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謝謝你的酒……”
靜靜地,似乎聽到了風的聲音,喬清遠躺著,半醉半醒之間,隱約察覺有人坐在那看著自己,腦袋裡嗡嗡直響,無力睜眼。
彷彿做了一場夢,夢裡面遠遠地站著一個人,紅衣飛揚,東方不敗就那樣沉默的站著凝望著自己,喬清遠努力地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什麼,心裡陣陣發急,睜大眼睛看著他,好像一眨眼他就會消失了一般,看著東方不敗離他越來越遠,他想拉住他,讓他別走,身體卻僵著動彈不得。
終於,“啊”的大叫一聲,他方才醒過來,這才發現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夢。
坐起身,這才發現外面還是一片漆黑,屋子裡只有淡白的月光透過薄薄的窗紙映進來,這才有了些許光亮,腦袋有些沉,低頭一想,自己不是在院子裡與東方不敗喝酒來著?
環視一週,房門掩著,屋裡除了他再無旁人。
東方不敗呢?
掀開蓋在身上的薄被,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撿起一看,輕“咦”了聲,是一個淺白色繡著蘭花的荷包,針腳細緻嚴密,繡在淡白的錦緞上盛開的蘭花,高潔韻清,枝葉翠綠,活靈活現。
這是……東方不敗留給他的?
喬清遠反覆看著荷包,目光突然沉定,指節捏緊泛白,心頭一陣陣的緊縮。
一種油然而生的空洞落寞襲捲了他,即使知道他會走,可也不該以這種不辭而別的形式。
想見他,很想見他……為什麼會產生如此強烈的想法?為什麼這般的對他放不下?晃了晃腦袋,那答案在他腦中呼之欲出。
穿上鞋子,一把推開虛掩著的門,喬清遠一頭衝了出去。
青山外,夜幕還未完全褪下,幾點星痕稀疏的嵌在空中,天色一半灰暗一半泛白,薄薄的霧氣漸漸消散開來,聞得一聲雞鳴,黎明將至,天就要亮了。
十里橋頭,溼重的霧氣將這座年代久遠的老拱橋更添了幾分滄桑,東方漸漸泛起了魚肚白,天色越來越亮,薄霧也更加迷濛,使得山路變得模糊不清,一路走來,跌跌撞撞,不知被絆了多少次,亦不知衣衫何時被荊棘刮壞,卻是不敢停下腳步,直奔著十里橋趕去。
希望還可以趕得及……喬清遠捏緊了袖中的荷包,撩起不時被絆住的衣角,加快了腳步。
灰濛濛的天,極厚的霧,一路疾行,終於能看見被蒼翠樹木掩映著的古橋,以及,那在橋頭站定的欣長身影……
長長的舒口氣,終於趕上了……
晨霧漫漫,東方不敗身形一僵,驀然的轉過身,長及膝的烏髮沾了溼氣,盪漾出優雅的弧度,面容輪廓精緻,端容無雙,周身霧氣縈繞,翩然若仙,冷漠的神情在見到橋下披頭散髮,衣衫凌亂的人後,才終於有所動容,看著他一步一步的向著自己靠近,東方不敗眼角上掃,心中竟閃過一絲驚慌,原本平如碧湖的心境被徹底擾亂。
因著一路狂奔,急促的呼吸使得喬清遠覺得肺部像是炸了一般,兩腿更是痠軟,這一段路走得一步一停,那緩慢的腳步似乎踩在了東方不敗心上。
“不要再過來了!”宛如冰錐子似的話語,透著冰冷與鋒利。
那聲帶著決絕的冷喝,喬清遠的心像是被劃了一下,站住腳,滿臉的不可思議。他此刻滿臉熱汗,衣襟半開,衣袍被鉤花,髮髻完全散開,凌亂的不成樣子,哪裡還是那個溫文和煦的書生!
冷清如冰,淡漠驕傲,紅衣似血,這才該是那傲視天下的東方不敗,但卻就是以這樣的面貌出現在他面前的東方不敗,刺痛了他的眼睛,也刺痛了他的心。
喬清遠久久的看著東方不敗,沉默了許久,終於問道:“你要走了?”
“是。”
“這樣啊。”垂下頭,青絲散落,遮擋住了他此刻落寞的神情,但只是片刻,再次抬起頭來,眼底的苦楚與不捨再也掩飾不住,面色凝重,向來溫潤好聽的嗓音帶了幾分怒意,“你就這樣一走了之?”
他這是在……生氣?東方不敗心底一沉,知他指的什麼,用淡淡的聽不出感情的聲音道:“當初迫你吃下的只是讓人腹痛難當的毒藥,可無藥自解,今後,你我再不相干!”
“再不相干……”喬清遠猛然向後退了幾步,口中反反覆覆念著這幾個字,多日來的朝夕相對,換來的只有這些嗎?有種名為憤怒的情緒油然而生,東方,你將我置於何地,你可知我對你……
心中彷彿被生生戳出了個大洞,自己為什麼要追來,為什麼聽他那麼說心會這般痛……一切只怪他明白的太晚,他對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