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人的身家性命,可全是在把頭手裡頭攥著的!
至於駝道,那更是駝行裡頭不傳之秘!
自打有了駝行開始,隔三差五的總會有些個耍小聰明的人物,覺著已經跟著把頭走過了好幾遍的道兒,心裡頭也早把這道路記得滾瓜爛熟,也就想自立門戶單幹,自己也過一把當把頭的癮。捎帶手的還能多掙不少錢。
可等得領著大隊人馬撒出去走到半路,明明記著能補充食水的山谷,這會兒卻是滿地黃沙,探馬朝前瞭哨出去二三十里,卻還是瞧不見早先前就戳在山谷裡頭的那口甜水井!
還有那六月間剛走過的一馬平川的硬地,到了八月的時候領著大牲口朝著上面一走,還沒出二十里地就瞧見一頭頭大牲口腿腳下哆嗦著跪了一地,蹄子上全是石頭砬子硌出來的裂痕印子。眼瞅著回去就只能是下湯鍋的命!
這時候再把那地上的浮土扒拉開來一瞧,薄薄一層砂土下頭全是拳頭大的石頭砬子。也不知道是打哪兒冒出來的?
也只有到了這時候,那些個自作聰明的人物才能恍然大悟——感情這駝道就不是單單是一條道兒,壓根就是跟著風向、水勢不斷改變的活物!
真能知道這些駝道的新把頭,全都是積年的老把頭在覺著自己幹不動這行的時候,這才會把最貼心的徒弟、子侄叫到身邊悄悄傳授,著實叫法不傳六耳!
就憑著跟著駝隊走過個來回。這就想著能弄明白了駝道上頭的路數。。。。。。
那位改了字號叫喜爺的日本人,倒還真是得了失心瘋!
伸手從懷裡摸出了個硬皮殼子的小本子,嚴旭把手裡頭那小本子朝著路老把頭一亮:“路老把頭,這還真是我多事兒了!方才我一時手癢、從那位喜爺懷裡取了這玩意出來,瞧著上頭畫著全是曲裡拐彎的圖畫。這還想著能是什麼呢?鬧半天。。。。。。他就是想順著畫下來的這駝道,也弄個駝隊走幾回買賣?”
接過了嚴旭遞來的那硬皮殼子的小本子,路老把頭略一翻弄,卻是抬手把那小本子擱在了一旁:“這畫的到像是個山川地理圖的模樣,只不過。。。。。。真要是照著他畫的這圖走,只怕有小二百號人,也都得填了流沙——這回的活兒日子緊,逼得我領著大傢伙走了流沙裡頭的一條小道,可那條小道倆月一變,連我都得仔細著才能走完!”
麻利地站起了身子,嚴旭朝著路老把頭微微一抱拳:“路老把頭,我跟您借一匹腳力,去去就來?”
抬手把那小本子塞回了嚴旭的手中,路老把頭也是一拱手:“是打算把這玩意給那位喜爺送回去不是?您忙您的,我這兒候著您就是!”
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溫熱的燒刀子,相有豹耳聽著皮氈帳篷外邊馬蹄聲飛快地遠去,這才放下了手中酒碗,朝著路老把頭一抱拳:“路老把頭,我這兒還有事兒求著您——除了那三頭生了龍門角的犍牛,您這兒還有旁的好犍牛麼?”
同樣喝了一大口溫熱的燒刀子,路老把頭很有些狡黠地點了點頭:“駝行裡頭的規矩是逢三備一,就怕路上萬一有個閃失了,掐死了的牲口數目對不上卯榫!喝完了這碗酒,咱們這就去瞧瞧我打著埋伏的那條犍牛!”(未完待續。。)
第一百四十五章 蜀中廖化 (下)
才一掀開皮氈帳篷的簾子,外頭聚在朝天伙房周遭吃喝的駝行把式頓時亂紛紛站起了身子,舉著手裡頭的粥碗朝路老把頭招呼起來:“把頭,吃過了?”
“把頭辛苦!”
“把頭,您這兒坐會兒?今兒這粥熬得地道。。。。。。。”
臉上帶著笑模樣,路老把頭紅光滿面地朝著那些駝行把式一一回應著,腳底下倒是飛快地朝著拴著犍牛的牲口圈走去。
只一瞧見路老把頭朝著牲口圈走過來,守在牲口圈旁邊的幾個駝行把式頓時把手裡頭端著的粥碗朝地上一放,利索地從地上站起了身子,迎著路老把頭叫到:“把頭,您怎麼還過來了?都是積年把式了,駝行規矩絕錯不了的!”
朝著那守在牲口圈旁邊的、留著絡腮鬍子的駝行把式一擺手,路老把頭滿意地笑道:“這都是多少年的老兄弟了,還怕你們忘了駝行裡看門護圈的規矩?鬍子,那打著埋伏的犍牛呢?”
抬手朝著牲口圈裡格外拿幾根木樁子隔出來的圍欄一指,那被叫做鬍子的駝行把式壓著嗓門應道:“在哪兒圈著呢!好傢伙。。。。。。。把這傢伙弄進圈裡,可是費了老鼻子勁了!”
手裡頭提著兩個碩大的包袱,相有豹藉著牲口圈旁邊點起的一對篝火,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