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一行人來到聞香居時,聞春和聞夏正在房門外待著,見到毛媽媽,聞春連忙說:“毛媽媽,大姑娘午膳後便一直將自己關在房裡,不肯出來見人,該怎麼辦啊?”
毛媽媽皺了皺眉:“你們怎麼不早說?”
她快步走上前,拍門叫道:“大姑娘,我是毛媽媽啊!你開開門,讓我進去。”
她將耳朵貼在門上,聽了會兒見沒有回應,便又繼續啪啪啪拍門,苦口婆心地說:“大姑娘,這話我都不知說多少回了,想來大姑娘耳朵也聽出繭子來了,可我不得不說啊大姑娘。老爺也是為你好,你想想看,夫人去世後,原本是有人上門說親的,可老爺怕續絃的夫人欺負你們,硬是不肯再娶,可見他對你們三人是如何疼愛。大姑娘,你想開些,咱們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都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快開門吧,讓婉娘替你量身,早點做好這嫁衣……”
然而,無論毛媽媽說什麼,說得多麼情真意切,裡頭都沒有任何回應。
趙以瀾忽然想起上午跟季思琪聊天時她眼底那如同一潭死水般的平靜,心裡一慌,連忙上前道:“毛媽媽,撞門吧,我怕大姑娘做傻事。”
毛媽媽一驚,再貼耳上去,似乎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登時叫道:“大姑娘,你可別做什麼傻事啊!大姑娘!”
門上鎖了,毛媽媽拼命往門上撞,直撞得門砰砰直響。趙以瀾直接繞到窗戶旁,見窗戶沒鎖,很是驚喜,連忙推開窗戶向裡看去。
房中央,直挺挺地吊著個人,正是季思琪!
“季大姑娘上吊了!”趙以瀾喊了一嗓子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手腳並用翻進房內,飛快地撿起地上翻倒的凳子,跳上去站直身體抱住季思琪的腰,將她稍稍託舉起來。
季思琪似乎吊了有一會兒了,身體無意識地抽搐著,趙以瀾將她托起後,她的脖子不再被勒緊,只是一時半會兒趙以瀾也沒辦法將她從繩套裡解出來。
毛媽媽幾人聽到趙以瀾的話紛紛湧到視窗,毛媽媽看到房間內的一幕差點暈厥,扒著窗臺想要爬進去,卻因身體不夠靈活而始終沒有成功,最後還是聞春在幾人幫助下進了屋子,跑去將房門的門栓開啟,放幾人進來。
在眾人的齊心協力之下,趙以瀾終於成功將季思琪的脖子從繩套之中解放出來。
季思琪平躺在地上,雙目緊閉,脖子下方有一道深色的勒痕。她的胸口幾乎看不到起伏,似是已失去了生機。
“聞春,聞夏,你們快去找老爺,去找大夫!”毛媽媽到底多活了幾歲,慌忙吩咐二人去找人。
她視線一轉,就發現跟著徐婉娘來的三娘正在解大姑娘的衣裳。
“你、你做什麼?”毛媽媽忙要制止她的“輕薄”舉動。
趙以瀾抬頭瞪了毛媽媽一眼,只說了三個字便又低下頭:“別搗亂。”
毛媽媽沒想到這個之前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三娘竟然有這般氣勢,一時呆愣在那兒。
如今正是冬日,衣裳穿得多,趙以瀾脫了季思琪的外衣觀察了十來秒,才確信季思琪的胸腔還在起伏,呼吸雖然微弱但也順暢,既然沒有心臟驟停,也就不用做心肺復甦了。
想來,應該是上吊的時間還不久,只造成了昏厥。
見趙以瀾把人衣裳掀開,又蓋回去,便什麼都沒做了,毛媽媽心急,也瞪了趙以瀾一眼,直接用大拇指掐季思琪的人中,邊用力掐便哭喊道:“大姑娘,你快醒醒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以後怎麼跟你娘交代啊!大姑娘,大姑娘!”
趙以瀾沒阻止她掐人中,反正她也攔不住,這時代的急救水平就這樣,她也苛求不了太多,即便是現代,這種掐人中愛好者還到處都是呢,怪不得毛媽媽。
毛媽媽下手著實重,許是太疼了,季思琪終於緩緩醒了過來,雙眼從茫然漸漸恢復平靜,沒有活著的喜悅,也沒有沒死成的懊喪。她彷彿毫無心理負擔地接受了這個發展,輕輕吐出一句:“沒死成啊。”
毛媽媽見季思琪這模樣,心疼得很,嚎哭得毫無形象可言:“我的大姑娘啊,你怎麼這麼狠心啊,你要是去了,留下毛媽媽我可怎麼活啊,百年後我怎麼有臉去見夫人啊?大姑娘,你有什麼想不開的,非要……非要自盡呢?咱們命就一條,別人都想要活久些,偏你就這麼想不開……這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
這時候,得到季思琪自盡訊息的季孟巖和季思芳都趕了過來,季思旭上學去了,不在家自然也就不知這訊息。
這是趙以瀾第一次見到季孟巖和季思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