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玩掉的錢吧。
安逸是個做什麼事都很用心的人,喜歡鑽研。他生意做得成功,和他這個性格有很大關係。進入股市後,雖說以玩樂的心態,但還是很上心,並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這種技術加人性的博弈,和生意場上的情形相似。沒過半年,他就成了大廳裡的知名人士“安老師”。他走到電腦前,人們就會主動給他讓地方,漸漸地,西北角上的這臺電腦就成了他的專用。
他總會滿倉一隻股票,然後觀察幾天,如果不太滿意就會先出掉一半、走的不好會全出掉。前幾天他抓了天地集團,已經有了十五個點的帳面收益(即百分之十五),集合競價出來後,他看了看,覺得沒有什麼不正常。他又掃了眼漲幅榜,新股玄黃股份以18、88元開盤,直往上竄。
安逸的身後,劉大姐和老孟象點卯般準時地站在身後。
面色枯黃的劉大姐是這裡的老人,她認識大廳裡一半的人,大廳裡幾乎所有人都認識她。她是有名的追漲專家,據說十年來,從來沒買過當日漲幅低於三個點的股票。因此她常常能騎上大黑馬、又毫無意外地從馬背上摔下來。她最大的痛苦是經常在山尖尖上站崗放哨,最大的悲哀是割肉後股票暴起、換進的股票瘟死。買啥啥跌、賣啥啥漲,是劉姐的股市寫照。每年都會發生兩三次這樣的事情:她剛剛賣掉的股票絕不會超過三分鐘,股價就一飛沖天,而且成為後幾日的明星。同時,象祥林嫂般四處訴說的劉大姐也成為大廳裡的明星,不想出名都不成。“瞧瞧!這是我剛賣掉的股票,看都漲成啥樣了。”彷彿上漲是她的功勞。為此老孟稱她為莊家的稱砣,說她那千八百兒股活生生壓得莊家飛不起來,莊家早就眼巴巴地等著她拋呢。劉大姐十年前三萬資金入市,差點賠光,後陸續追加進去四萬元,到現在這麼好的市道,本還沒回來。安逸發現,劉大姐是那種牛市裡漲幅小於大盤、熊市裡跌幅大於大盤的主兒,這應該是大多數股民的寫生。
第二章:莫名其妙的下跌(2)
老孟是個灰白頭髮的老頭,衣著整潔,退休前是中學教師。老孟為人謙遜、和氣。誰在大廳裡故意擠他一下,他會轉過頭來給人家說對不起,寧可吃虧也不跟人爭執。可老孟炒股就象吃錯了藥,兩眼發出冷光,專找跌得兇的票下手,拿他的話說是找洗過的進,漲得快、漲得高。只要有股票急跌,他就逐磨是不是洗盤,認為是,就會嘴上擰著勁兒衝進去。進去後跌了也不管,說是不可能找到最低點,不慌,洗乾淨就會起來的。幾年來,老孟就這樣可著勁兒地兩眼放冷光,有抓著黑馬的、也有抄在半山腰的,正負相抵,本金沒多大變化,可三年的交易費用居然是本金的三倍。劉大姐說老孟這個人狠著呢,打麻將小和從不開牌,寧可賠錢也不開。老孟自己也參不透自己,說自己有兩大怪,一是對錢的價值混亂,買菜時為兩毛錢能轉十幾個攤位,可股市上賠幾百元眼睛都不眨一下;二是人格混亂,平時待人處事向來都本著吃虧是福的原則、忍讓為先,可在股市上卻象患了失心瘋,怎麼狠怎麼整,頗有大刀割肉、大秤送金的風骨。
“大刀割肉、大秤送金”是安逸對老孟的評價,教師出身的老孟對這個評價的點評是:切中要害、形象生動、對仗工整,優!
“小安呀,昨天快收盤時,我進了天地。你給看看,還能漲多少。”大廳裡其他人、包括老孟在內,都客氣地稱安逸為安老師,劉大姐一直叫小安,以顯示自己在這個地盤上的老資格。
安逸誇張地看著劉大姐:“劉大姐這是怎麼了,從前買股票,還沒買呢滿大廳的人就知道了,怎麼一下子就轉性了呢。”他瞅瞅門外,“太陽還是那個太陽呀!”
“去!”劉大姐搗了他一拳:“昨天割了宇宙探測,賠了兩千多。傷心過度,哪有心嚷嚷。”
老孟湊過來問:“劉大姐你不是說宇宙探測要放兩顆衛星嗎,這麼好的題材,昨天怎麼上跌幅榜了?”老孟比劉大姐大幾歲,但大家都叫她劉大姐,真名反倒沒幾個人知道,老孟也跟著叫。
劉大姐甩著手,象是要甩掉手裡的什麼東西:“不說了不說了,都是忽悠。我看天地走得挺好的,收盤時就換成它了,但願能把宇宙探測的虧損給補回來。”
“嘿嘿!”老孟突然笑起來“安老師買了天地,你也跟著買,嘿嘿……”
“我買怎麼啦?”劉大姐一下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老孟。
“你買什麼什麼不漲,你不是害安老師嗎?”旁邊有人怪聲說道,引來一片鬨笑。
“死猴子,你這個烏鴉嘴……”劉大姐衝過去